宋汝瓷輕輕搖頭,把臉埋進團成一團的戰壕風衣。
周既凜幫他把窩絮好,託著他的小腿,用擰到半幹的熱毛巾輕輕擦拭。
擦到最敏感的腳心,埋在風衣裡的兔子本能嗚嚥了一聲,腿抽搐了下,強行壓制住了蹬人的本能。
周既凜:“……”
宋汝瓷:“……”
“謝謝。”周既凜溫聲打趣,“小警官,你沒蹬斷我的尾巴。”
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
兔子把腦袋埋回捲成一團的風衣裡。
這麼長的耳朵原來會動,自己翻了個面,絨毛沖外,強行蓋住能聽清聲音的耳廓。
周既凜錯愕了幾秒,輕輕笑了下,繼續處理那個血泡。
燒過的細針上有近似彩虹的藍膜,快速挑破血泡、擠幹膿水,擅長忍痛的beta一聲不吭,只在上藥時輕輕吸了口氣。
放下藥粉抬起頭時,蒼白的臉龐也從風衣裡抬起,微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臉頰上還有布料留下的壓痕。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很多。
周既凜的眼睛裡有些笑影,他的手佔著,於是用尾巴輕輕撫了撫那些紅痕:“好點了嗎?”
宋汝瓷點頭,臉頰上似乎恢複了些血色,看起來氣色的確好了些。
“很英勇。”
周既凜表揚他:“該給你發一枚勳章。”
他把尾巴交給宋汝瓷咬著忍痛,繼續處理紅腫發脹的腳踝,摸索到輕微錯位的骨節,找準位置,一按一推,發出異常清脆的骨骼複位聲。
清瘦的脖頸猝然仰起。
打著顫的睫毛閉緊,壓著微微青影,滲出密密細汗。
宋汝瓷控制不住地咬住那一團毛絨,周既凜鼓勵地把尾巴又送了送,告訴他:“用力咬,可以出聲,疼過去就好了。”
一聲不吭的兔子過了很久才停下控制不住的顫抖。
周既凜等他慢慢鬆口,收回尾巴,託著小腿,找來新的枕頭稍微墊高,去找冰袋和藥油。
他的動作很快,碰撞聲盡量放輕,拿著東西回到床邊,疲倦到極點的beta已經垂著頭睡著,耳朵上的絨毛卻還微微豎著,聽見細微腳步聲,就倏地睜開眼睛。
周既凜摸了摸警惕的耳朵。
他攬著宋汝瓷的背,掌心託著冰涼的後頸,喂給宋汝瓷一點溫熱的甜水,鱗爪城有一部分猛獸也飼養蜜蜂用來食用,副産物蜂蜜很多,有不同的味道,這一款是芭蕉花。
靠在他懷裡的兔子小口小口吞嚥蜂蜜水,眼皮墜沉,睫毛顫動幾次又抬起。
的確很英勇。
遇到知識盲區的白虎警長想,原來兔子這麼厲害,一個人就能殺出那些野獸的魔窟,救下弟弟,還能坐這麼遠的車,來這裡找他。
即使是他手下的那些探員也很難做到。
和江家那條小蜥蜴的慘狀比起來,當初兩個人在便利店時,他救下應激的兔子後,被應激踹的那六十幾腳風火輪和手腕上不仔細看都分辨不出的牙印,實在是過於溫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