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從口袋裡掏出十文錢,“給,琛小子,剛你攤子上在我這裡買了十個燒餅,一個燒餅兩文錢,一共二十文,分你一半。”
蔣琛忙把他手推回去:“您這是幹啥呀吳叔!我剛來擺攤的時候還是您照顧我生意的呢,照您這麼說,我也得給您錢唄。”
“這怎麼能算一回事。”
“怎麼不算一回事了,我不管,您要是給我錢,下個月攤子我可不租這兒了啊。”
見蔣琛把話說的這麼重,吳叔也不好再給錢了。
“那這樣吧,以後你跟天意要是想吃餅子了,就來我這裡,不收你錢。”吳叔把錢又放回口袋了。
“好嘞,吳叔,這可是您說的啊,剛忙一通還真是餓了,您給我拿兩個餅吧。”
“行,你等著。”吳叔樂呵的回去烙餅了,他給蔣琛跟趙天意烙了兩個特別大的燒餅,都趕上蔣琛臉那麼大了。
“…”蔣琛跟趙天意看著手裡需要兩隻手捧著的餅,好家夥,這還是個隱藏款。
蔣琛拿了根鹵大腸出來,用刀切的碎碎的,再加上青椒,給自己和趙天意都做了個大大的餅加腸,澆上一勺熱湯,看著有食慾的很。
“天意,快吃,一會就到吃午飯的時候,待會忙起來就顧不上吃了。”蔣琛招呼趙天意。
“嗯,謝謝蔣哥。”
兩人捧著餅大口大口的吃著,這死老冷的天兒,能吃上一個熱乎乎的餅子配上肉,真的是太幸福了。
“老闆,好久不見你了,又出來擺攤了?”兩人正吃著呢,面前突然被人擋住了光,蔣琛抬頭一看,這不是石頭麼。
“是石頭啊,對,我是好久沒來了,這還沒到午飯的點呢,你們碼頭都下工了?”蔣琛問。
“嗯,今天早上貨不多,下工的早,你這又是賣的什麼,老遠我就聞見香味了。”石頭剛走到這就聞見肉的香味了,順著味兒過來一看,居然是蔣琛。
“沒啥,鍋裡鹵的豬大腸,你嘗嘗不?”蔣琛問,他也不確定石頭吃不吃這東西。
“下水?”石頭問,“下水這東西腥臭不說,還咬不爛,咋吃?”
他家裡就他跟他娘兩個人相依為命,從前他還小的時候,家裡困難,一年到頭都吃不上肉,有一次趕上村裡有人家殺豬,他悄悄跟去了,最後豬肉都賣完了,豬下水被主人家倒在池塘邊的空地上,等著村裡的野狗去吃。
他見四下無人,便偷偷上去把那一攤豬下水給拾回家了,這東西腥臭的很,煮熟了味兒更大,而且咬不爛,最後那一鍋豬下水還是倒了,白白浪費了柴火。
“這東西平時確實挺臭的,但是隻要收拾幹淨了,再配上我秘製的方子調教一做就好了,你嘗嘗。”蔣琛三兩口把手裡剩下的餅子給塞到嘴巴裡,用旁邊的布巾擦擦手,給石頭剪了一塊大腸,“你嘗嘗,跟你想象的味道不一樣。”
石頭接過竹簽送到嘴巴裡,他對吃的東西沒什麼忌諱,下水他也能吃,前提是味道要正常的。
“這下水是挺好吃的,跟我之前吃的味道不一樣,你這個怎麼賣的?”
“十文錢一根,不過你們在碼頭幹活,掙錢都不容易,想來不會買一整根,你去吳叔那邊買個餅子來,我給你切個三文錢腸子夾在餅裡頭,再澆上一點湯頭,比幹吃餅子要好一點。”蔣琛說道。
“行,那我去買個餅子,你弄個我嘗嘗。”石頭點頭。
蔣琛接過石頭遞過來的餅子,把鹵大腸切成三份,給石頭那份比旁人要多些,反正現在攤子前沒人,多給些也無妨。
蔣琛把夾好的餅子遞給石頭,石頭接過餅子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蹲著吃,旁邊碼頭上一起上工的漢子見他手裡的餅子跟自己不一樣問道:“欸,石頭,你吃這餅子怎麼跟我們不一樣,不都是在吳叔那裡買的麼。”
“餅子是吳叔家的,裡面的餡兒不是。”石頭簡單解釋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吃著餅子,這餅子夾上鹵香味十足的大腸再澆上湯頭,是真好吃啊,比幹吃餅要好吃太多了。
旁邊的漢子見他吃的都顧不上說話,隱約還能聞見肉香,覺得自己手裡的餅都不香了。
“你別光顧著吃啊,你告訴我裡面是什麼餡兒?”
旁邊的大夥見他吃的這麼香,也忍不住上前圍著他問。
“裡面夾的是豬下水。”
“啊?豬下水你也吃的下去?”大夥聞言都驚訝了。
“老闆洗的幹淨,又捨得下料,這豬下水做的比肉都好吃,而且還不貴,三文錢給我夾的滿滿的,餅子裡再澆上湯頭,這味兒是真絕了。”石頭把最後一口餅子塞進嘴巴裡,就吃了一個餅子沒吃飽,但是要讓他再花五文錢買個餅子他也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