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痕在長長吐出一口氣後,露出紅塵看淡的表情,“這牙印啊,是你六哥咬的。”
曦霧驚訝,“六哥他沒事咬你桌子幹嘛?他怎麼不去咬打火機?”
“是啊,他咬我桌子幹嘛。”蒼痕不斷喃喃,“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呢?是怎麼回事呢?純靠你自己居然真跟他有正面進展了,這就是為什麼預言機否定了我們,卻唯獨給你打了個問號的原因嗎?我卻屢屢妄圖用我淺薄的人生經驗來指導你、教你做事,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接著,蒼痕便頹喪地嘀咕起了些什麼“我的眼界過時了”、“他竟入返璞歸真之境”、“此子恐怖如斯”之類的話。
曦霧笑嘻嘻地學起了樞零說話,“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請使用星際通用語和我交流。”
接著,他正經了臉色,“叔,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
蒼痕瞅一眼他的神情,“什麼事。”
“聯盟那邊是個什麼樣的說法?”曦霧也緊盯著蒼痕的面部表情,“他們覺得蟲群到底為什麼要堅持修那扇星門?”
蒼痕面色坦然,“說法有很多,目前尚未有統一的定論。有說是看上了我們的某項科學技術的;有說是看上了我們的某種我們目前尚未探明的資源點的;甚至有說是嚮往我們聯盟理念,想要和我們聯盟交個朋友的。
“而你覺得呢,曦霧?”蒼痕反問著,“你心底現在所有的那個答案是什麼?”
曦霧也反問,“那二叔你的答案又是什麼?”
蒼痕滿臉肅穆、堅定,“我永遠相信聯盟,我永遠忠誠於聯盟。我們必然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之上。”
叔侄二人在壓抑到窒息的沉默中相對視著。
“滴滴——滴滴——”曦霧的智腦輕聲響起了提示音。
曦霧從蒼痕的書桌上下來,“我的吃藥時間到了,我得回房間去吃藥了。”
在身後的房門即將合攏時,曦霧聽見了蒼痕的一聲嘆息。
空調小姐正在曦霧的臥室裡等著他。
“曦霧先生,生科院那邊又給您新換了一套藥物配比。他們說這次的藥物副作用可能會有些強烈,但沒辦法,保守方案已經沒法讓您和樞零陛下的同房安全契合值進一步上提了,他們不得不下猛藥。”
曦霧坐到椅子上,“樞零的免疫系統到底是有多強悍啊,這已經是我們換的第六套用藥方案了吧。”
“是的。”空調小姐從肚子裡掏出注射器,“先生,我有段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沒事,你盡管說。”
空調小姐的電子顯示屏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我覺得您和樞零陛下一起生育小有機體,這並非是一個好主意。不管是對您的生命安全來說,還是對樞零陛下的身體健康來說。
“他的用藥劑量必然比您這邊恐怖許多倍,令人難以想象他會負擔起多可怕的藥物副作用……”
曦霧嘆氣,“但沒辦法,我們結婚的目的就是生小孩。”
“我真為你們芯碎……”空調小姐嘟囔著,將藥液注射進了曦霧的體內。又遞來一盒藥片要求曦霧服下。
開始的一兩分鐘裡曦霧還沒太大感覺,但時間再往後去,他的身體裡便逐漸升起一種供氧不足般的強烈眩暈感。
好在他身為法皇人,體內有母親賜的伴生菌群,菌群們能主動調節他的各項生理體徵幫他壓制住不適感。
曦霧捏著鼻樑,“今天這新藥的副作用的確有點勁兒大。我真不敢想樞零那邊,他是怎麼遭罪的……”
空調小姐很是同情,“抱歉,我想不到什麼安全健康的能有效幫助你們緩解痛苦的方法。我只能祝福你們能早生貴子了。”
它在採走曦霧的一份血樣後,戀戀不捨地揮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