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二十位議員同時按照易然的指令,將議會向後推遲至四月。
議會後,手握血紅鑽石的議會成員們紛紛意外地望向那位平日裡都是長發的男人,細軟的頭發被他全數剪短並用發膠梳至腦後,在他那金色的半框眼鏡的襯託下,反襯出幾分與往日不同的禁慾來。
“您怎麼會想到把頭發剪了?”在議會結束時,一位手握鑽戒的男人走到了伊裡斯特與易然之間,他這句話並不是在問伊裡斯特,而是在問易然。
易然輕笑著並不回答男人的問題,男人被易然的這副模樣盯的發毛,最終他選擇放棄得到答案,灰溜溜地離開了。
“易家主。”伊裡斯特撐起身子去探易然口袋裡的那一枚打火機,他的被他忘在林暘哪裡了,因此整場議會,他少見地沒有出去抽煙,而是安分地在會議室裡向眾人發表著他的意見,“打火機接我用一下。”
易然沒有管他,在他取出打火機抽完煙回來後,他向伊裡斯特問道:“頭發怎麼剪了?”
“染發失敗。”伊裡斯特隨口將這個話題帶過:“畢竟還有幾天‘他’就要複活了,我不提前演練一下怎麼知道現在的我又是什麼樣子呢?”
是易然想要得到的答案。
易然滿足地將伊裡斯特遞回的那一隻打火機重新按回他的手心裡,語氣平淡地說:“對了,咱們家新添了一個新人,所以這支打火機我重做了一套,我們三人都每人各一套。”
伊裡斯特將打火機放回口袋裡,他平淡地看了易然一眼,“李文心?”
“莎柏琳娜·簡。”易然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地向伊裡斯特發出上車邀請,“她現在就在車上,你要去看看她嗎?”
伊裡斯特欣然答應。
伊裡斯特其實並不在乎易然所謂的新家人究竟是誰,他僅僅只在乎這位新家人身體內所用的改造技術為哪一種。
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律師向徐徐下來的兩人開啟車門,伊裡斯特再一次厭惡地瞟了一眼他那無比熟悉的面孔,冷著臉坐進了那輛黑色加長林肯裡。
除了司機及幾位保鏢以外,悠然地坐在車內的只有一位擁有粉色及肩長發的女人。
低著頭的女人在聽見車門開啟的那一剎那猛地抬起頭,她驚訝而又錯愕地望著那率先進來的伊裡斯特,淡粉色的眸子對上了伊裡斯特的藍眸。
“伊裡斯特……”女人底喃地喚著眼前這位已經剪了短發的男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李文心。”伊裡斯特並不對她現在的處境而感到驚訝,亦或是在易然提起新的家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到了那莫名死在監獄裡的李文心。
畢竟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李文心是真的向易然與簡淩說過他們是一輩子的家人這樣天真的話語。
可惜李文心永遠不會是他們的家人,但易然卻偏偏惡劣地以此為要挾,反反複複地禁錮著李文心,迫使她去做哪些她所不願意做的事情。
況且,易然又怎會輕易地讓這樣一位天生血液裡就有電子幹擾素的女人這樣死亡。
此刻的易然已經從另一道門上車,他同伊裡斯特共坐一側,手裡還握著一盞斟滿了血紅酒業的紅寶石酒杯。他並不說話,僅僅只是以一種研究員的眼神反複打量著伊裡斯特的神情。
七情六慾,在林暘的幫助下伊裡斯特已經成功地擁有了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但距離真正成為人類他還有一種感情沒有,那就是恨。
奈何伊裡斯特的心裡始終沒有恨。
監獄裡的折磨並沒有給他帶來恨,刻意打斷並改變兩人的相識相遇也沒有給他帶來恨,哪怕就連昔日好友的死亡及改造也沒有為他帶來恨,因此在易然眼裡,距離他的繆斯永居神壇還有最後一步——他要讓伊裡斯特擁有恨。
伊裡斯特望著李文心那枚被鑲嵌在胸口鎖骨前的兩枚紅寶石鎖骨釘,一時間說不上來是悲傷還是厭惡。
“沒事的,易然已經敲掉了我身體裡的感測神經我感受不到痛。”李文心淡然地安慰著伊裡斯特,“我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