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剛走沒一會,穿著紫袍的六品太監又急忙跑來,站在亭外,對著蕭暮語跪下,沉聲稟報:“門下省右僕射洪經求見陛下。”
蕭暮語凝眉。
這位來做什麼?今日在朝堂之上,他究竟是何心思?故意說出兵部尚書幾位大臣告病的事,顯然是想把廟堂的水攪渾。
是想試探蕭暮語會不會一怒之下,胡亂殺了那些新皇派的人,試探蕭暮語有沒有天子的沉穩?。
還是本意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殺了那些人?
想著,蕭暮語帶著疑惑和不解,沉聲的說道:“召。”
還有一種可能,洪經就是大璃的探子,故意攪渾官渡這場大水,只不過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蕭暮語磨滅了下去。
洪經自蕭暮語爺爺那一輩起就開始入朝為官,算上蕭暮語這一代,也算是三朝元老,如果這樣的人都叛入大璃,那大炎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洪經蒼老年邁,鬢髮皆白,步態闌珊,提著一根廉價買來的柺杖悠悠走進亭子裡。
剛想下跪,一直看著湖面的蕭暮語突然說道:“老先生年邁,見駕可不跪。”
洪經一怔,無聲的訕笑一下,微微屈身,“謝殿下。”
蕭暮語轉過身子,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不再沉悶,指了指蕭厲之前坐的位置,對洪經道:“老先生坐吧。”
洪經再次屈身,走向那張椅子,坦然下坐。
“洪僕射找我何事?”
蕭暮語依舊抱著小慕容,小丫頭在他懷中倒也安靜,兩隻水靈的眼睛不斷打量眼前這個老人。
洪經眯著眼睛,慈祥的笑著,渾濁的眼睛盯著蕭暮語,沙啞問道:“殿下覺得,這個當家人,當得如何?”
蕭暮語苦澀一笑,嘆息搖頭道:“難。”
洪經理解的點點頭,又問道:“譚信厚等人,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全殺了?”
聽到這裡,蕭暮語覺得,這位大半是來給那些人求情的了。
“不敢啊。”蕭暮語苦澀搖頭,“讓他們官復原職吧,官渡現在不能缺了他們。”
洪經蒼老的面孔佈滿詫異,而後輕笑道:“殿下真是好心境,這等屈辱,尋常人可無法忍受。”
別說蕭暮語一個二十出頭的熱血青年了,即便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帝王,遭遇到臣子的彈劾,恐怕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跟他們拼命。
蕭暮語苦澀輕笑,“他們為了大炎出生入死,身上功績無數,我才不過被羞辱一番,還沒性命之危,算不得什麼。”
聽完這些話,洪經滿臉的讚許,再次問道:“日後殿下打算如何?厲兵秣馬,全力跟大璃開戰?”
這才是分歧之點,支援蕭暮語的主戰派一直想著跟大璃開戰,而新皇派的人則是打算讓蕭厲登基,慢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