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裡，陳心然難得的酒後安靜，也許是被李凌旋的事情壓著，不允許自己完全失去理智。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好累，明明已經喘不過氣，還要死撐著。
她腦裡存有對李凌旋的百般疑問，可望向一旁的沈言倫，他始終雙眼微閉，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便無法問出口。
四周的空氣不知為何變得稀薄，她按下車窗，當大量的空氣湧進時，她貪婪地呼吸著，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計程車的終點站是沈言倫的住處。陳心然站在下車的位置躊躇著。
沈言倫瞥了她一眼，“如果不上去，你就自己打車回去，別指望我會送你。”
他走進小區，還是沒能管住自己，堪堪停下來，回頭，只有微風輕拂著樹葉左右搖曳，即使吹落在地，也無人問津。他撿起落葉對準燈的方向，燈光無比刺眼，彷彿在幾秒鐘內就能燒紅了眼睛。
他不由地嘲笑著自己，罷了，終歸有些東西是不屬於他的。
他在小區裡轉悠了很久才上樓，剛到門口時就愣住了。
陳心然就在沈言倫這種驚愕的眼神中，進了門。
沈言倫鬆開松頸上的兩顆鈕釦，以一種慵懶的姿勢癱坐在沙發上，襯衫隨手臂張開的力度朝兩邊拉開，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
沒多久，一杯碧綠的鐵觀音落在眼前，他一抬眼，便看見了陳心然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沈言倫並沒有接過鐵觀音，而是翹起二郎腿，繼續看著她，“陳心然，有什麼話大可說，沒必要無事獻殷勤。”
陳心然抿了下嘴，像除錯老舊的機器一樣，將不安的心臟歸還原位，“今天在包房裡，你是不是拒絕了李凌旋？”
回應她的是空氣在空中流動的聲音，那雙漆黑的眼睛裡凝著：與你何干。
陳心然乾笑了兩聲，“其實吧，我也沒有打探隱私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你說李凌旋那麼漂亮的姑娘，你都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
那聲音軟弱，明明是很想得到答案，卻實在是底氣不足。
沈言倫微眯了下眼，目光落在她發虛的眼睛裡。
陳心然大氣不敢喘，望向別處用來躲避他炙熱的眼神。
一絲輕笑出現了沈言倫的面上，“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一人回答對方一個問題，答不出的就喝一杯苦瓜汁。”
此時，陳心然嘴角更是抖得厲害，明知道她討厭苦味，他還用苦瓜汁當賭注，明擺著就是讓她知難而退。
“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勉強。”
那吊兒郎當的聲音，讓陳心然真想把他丟進垃圾堆裡，“等我。”
十分鐘後，桌面上擺滿了十杯綠綠的苦瓜汁，陳心然光是聞到這個味道，胃部就開始不適了。
“女士優先，你先來。”沈言倫異常大方地讓陳心然先問。
陳心然剛想開口時，一句警示傳入她耳裡，“先說好，誰要說謊，這一輩子都得不到想愛的那個人。”
陳心然捏了捏汗溼的手心，“成交，我還是之前那個問題，為什麼拒絕李凌旋？”
沈言倫端詳著握了很久的杯子，青花瓷的茶杯在手中有微微的溫度，驀然，他放下杯子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