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糾結中,男人已經轉頭看見了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倒是照舊沒什麼大的變化,只多了幾分難測的深沉。
許清平自然也認出了面前的男人,在姐姐出國的頭一年,她和夏夏還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系,夏夏偶爾會線上上問問她一些題目。
但久而久之,也就斷了聯系。
池秋站起身。他的身形修長挺拔,比起三年前似是又長高了一些,舉手投足間那股清冷的氣質倒是怎麼變化。
“你們......”他走了過來,目光落在輪椅上。
“清平做了一個闌尾炎手術,我回來照顧。”許浣溪面色如常地笑著答道。
說完,她歪了歪頭,似是對他會出現在這裡頗感意外。
“我母親在這裡住院。”他解釋道。
話題在這裡似乎就終結了,許清平有些不適應這樣僵持的氣氛,便萌生了退縮的意思。“不然你倆先聊?我去那邊曬曬太陽。”
許浣溪扣緊輪椅的扶手,低聲問她:“你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我等你。”
湖面上幾只黑天鵝悠閑地遊弋,相互交頸,看起來好不親密。
兩人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靠的蠻近,卻遠沒有天鵝之間的親密。
“你母親還好嗎?”許浣溪問道。
池秋的視線焦點放在平靜的湖面上,語氣也和這深秋的天氣一樣無波無瀾。
“還是像之前一樣,勉強維繫著。”
許浣溪頓了一下,知道這時候說“沒關系一切都會好的”諸如此類的話,只會像是無效安慰,索性便沉默了下來。
這傢俬人醫院的療養價格不算低,而他能將池母送到這裡,說明他現在的發展還算不錯。
就好像她回來後,世界線也突然收束了一樣。
“你現在已經畢業了吧?”
池秋輕輕“嗯”了一聲。
這幾年他兼職的專案還算多,參加到一個小型創業公司,賺到了人生中第一個超過六位數的金額。
很多top級別的投行公司注意到他,向他丟擲了橄欖枝,目前他還在抉擇中。
話題至此,好像就沒什麼可以聊的了。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起許浣溪離開這件事情。畢竟她之前讓池秋幫忙調查真相後,連告別都沒有,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利用完他,然後毫不留情地離開。
許浣溪在面對他時,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不過也只有一點點罷了。
一陣風吹過,在湖面泛起漣漪。她穿得略有單薄,沒忍住瑟縮了下。
然而下一秒,一條溫暖的圍巾繞在了她的脖子上。
池秋骨節分明的雙手正在耐心地打結,最終包裹得嚴實而又美觀。
圍巾上帶著些他的體溫和雪松氣味,忽然喚起了許浣溪的一部分記憶。
在新城安家落戶的第二年,某天她在逛一家服裝店,挑了幾件衣服去試衣間,出來時售貨員遞給她一條絲巾。
許浣溪還以為是售貨員給她找的搭配單品,便讓她幫忙繫上。
那天的風衣很好看,搭配著這條真絲圍巾也極為適配。
許浣溪很滿意,付款結賬的時候才被告知,這條絲巾是送給她的。
當時她還以為是店裡搞的什麼活動,便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