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的許浣溪並不知道球是否入洞,但她還是將球杆立在胯旁,鼓著掌誇贊道:“真厲害。”
陳落姝擦了擦額間並不存在的汗,“沒有啦,浣溪姐姐你也來打吧。”
“我並不怎麼會打。”許浣溪很坦然地承認了這個事實,“這是我第一次來打高爾夫球。”
陳落姝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訝,不過很快恢複如常。她笑著道:“沒關系的,其實我的技術也不怎麼好,你可以先試試嘛。”
試試的結果就是,要麼就是球杆沒碰到球,要麼就是直接打飛,和球洞距離十萬八千米。
她的幾番操作下來,讓陳落姝到最後也被帶偏,連發了好幾個球都未進洞。
於是陳落姝擰開一瓶水遞給她,“浣溪姐姐,喝點水吧。”
許浣溪正在興頭之上,可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微微昂頭喝著水,暫時停止發球,然後聽見陳落姝突然說:“對了,其實我和時越還是同學來著。”
時越就讀的那所私立高中本就幾乎全是富人圈子家的小孩,兩個孩子認識倒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只是她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差點沒讓許浣溪嗆住。
“我喜歡時越。”
陳落姝單刀直入,音量也不曾放低,似乎並不擔心會被不遠處的媽媽聽見。
許浣溪揩了揩唇邊的水漬,心想這是什麼意思,提前在她這邊打好招呼?
女孩的直白讓許浣溪有些招架不住,不過她沒忘記自己此時要充當的“長輩”責任。於是她訕笑道:“小越...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
“是呀。”陳落姝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很真誠地說道:“我從見他的第一面起,就喜歡上他了。”
“奧,這樣啊。”許浣溪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了,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於是只能先試著轉換話題。“那你去了哪所大學呀?”
“本來是會去國外的音樂學院讀書,但是知道時越拿到京華大學的預錄通知書後,我也改去京華大學了,雖然最後選了一個我完全不感興趣的專業。”
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戀愛腦啊。
許浣溪只能微笑著點頭,“那挺好的,你們又成為同學了。”
“是呀。”陳落姝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一個月牙,她很親暱地攬上許浣溪的胳膊,“浣溪姐姐,你能告訴我時越他都喜歡什麼東西麼?”
“這...”提到時越喜歡的東西,她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起來,只能想起一個他不喜歡的。“他應該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陳落姝發出一聲驚呼,“天吶,幸好我問了你,我之前還打算送他我親手做的巧克力呢。”
“巧克力他倒是提過,好像是喜歡吃70的濃度還是90的濃度來著。”
“沒關系,我各種濃度都準備上一份好啦。”
陳落姝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一直談論時越的事情,而許浣溪也隱約明白了陳太今天約她過來最主要的目的。
交換情報是拉進關系的最好時機,所以關於時越的事情,許浣溪在選擇性地保留一部分隱私後,其餘都知無不盡地告訴了陳落姝。
兩人聊著聊著就扯到了京市內其他富豪的八卦,不知是陳落姝年紀小的緣故,還是她對許浣溪提供的有關於時越情報很是滿意,給許浣溪爆了不少猛料。
許浣溪感嘆著貴圈真亂之餘,心想著怪不得會有她是時沛私生女這種離奇傳言。相比之下,都不算離奇,只能算是稀疏平常。
直到不遠處一個帶著棒球帽的身影漸近,等兩個人都看清那人是誰後,陳落姝終於閉上了嘴。
“是池同學啊。”現在的許浣溪對於池秋能出現在任何地點打工都不覺得詫異了。但她還是溫和地打著招呼,“沒想到在這裡也會遇見你。”
許久不見,池秋的身形好像又拔高了些,只不過相應地看起來也更消瘦了。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棒球帽的遮陽下顯出暗色,本人則是簡短地回了一句“在做球童。”
他的手上果然持著一根撿球杆,杆子的另一端裝有網兜,裡面是剛才她們打出去的球。
“是這樣啊。”許浣溪頓時對於自己剛才打出東一處西一處的球抱有歉意。“辛苦你了。”
可有些人則完全沒有體諒之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球童應該是全程要跟隨的吧?你怎麼現在才出現呢?”陳落姝放下攬著許浣溪的胳膊,連續兩個語氣急促的反問句展現出和許浣溪聊天時截然不同的語氣。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池秋只淡淡答道:“抱歉,我來遲了。”
池秋從不遲到,無論上班亦或上學。而來遲的原因實際上是本來要陪同她們這組的同事忽然身體不適,他則是臨時接到通知頂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