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權力 許浣溪突然産生了口渴的感覺。……
6月, 高考結束。
時越最終選定的專業是頂級學府京華大學排名靠前的商科。許浣溪也有問過他之前想學的專業是什麼,但他也只是沉默不語,最後轉換了話題。
他最想從事的一直是法律行業, 而這件事情連他的親生母親都不曾知曉。
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哪怕是時少爺也不例外。
當時許浣溪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情緒的異常, 為了讓氣氛變得活絡起來, 故意板著臉說了一句“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 還被他嘲笑中二來著。
但時越的確說到做到,履行了他的諾言。在擬定好股份轉交提案並公示後, 震驚商界, 讓無數業內人士瞠目結舌。
訊息發布當天流言四起。
有人猜測許浣溪手握時家絕密不可見光的把柄;最誇張的傳言是許浣溪實際上是時沛早年一夜風流後、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用這種出格的方式將其接回了時家, 而時越則是被迫妥協, 才轉讓股份。
這個說法倒是和時沛留下的遺書能夠對上,倒是讓很多人都相信了這個說法。
當然傳播最廣的揣測是許浣溪不知使了什麼狐媚之術——通吃時家父子。而時越顯然比他風流的父親更痴情一些, 不惜下如此血本來討美人歡心。
如此大份額的股份轉讓, 集團需要召開股東大會。
大會當天, 許浣溪頂著其餘股東們如針芒的目光,頷首在股權轉讓協議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環視了圓桌四周,底下人的眼神無不都是複雜的。而時越則是用一隻胳膊撐著自己的下巴全程看她, 他神色淡淡,似乎將這潑天的利益轉讓出去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事情。
而股東們確實都覺得,時家父子算是栽在這個姓許的女人手裡了。
幾位元老級的股東甚至在走過場的投票環節選擇了棄權,可沒人敢提出異議。時越在成功拿下布萊公司的競標後, 拿下了近億元的投資專案,成功填補了之前一項極為重要實業專案的資金空缺。
換句話說,時越一戰證道, 公司內幾乎不再有小覷這位新任總裁的高層。
而作為僅次於時越的第二大股東許浣溪,顯得低調而又謙遜。許多人都在觀望這次的轉股事宜後,時家的股價會不會大跌,但最終的結果是平穩度過,甚至還在穩步上漲。
總而言之,在參加完轉交股份的股東大會後,與每日繁忙的時越相比,她則是進入了另一段毫無心理負擔的躺平時光。
手上有了貨真價實的實權,圈子內的人也逐漸向她靠攏。很多貴婦人給她丟擲了橄欖枝,就連原身的父母都輪著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明裡暗裡地勸說她回家團聚吃飯。
“溪溪啊,這周還是沒有空嗎?”許母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起來十分慈愛,卻讓許浣溪心裡本能性地産生了抗拒。
可能這對父母的確給原身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吧。許浣溪在電話這頭的表情冷漠,語氣卻極盡柔和,摻雜了幾分為難。
“沒有空哦,這周要陪時越去現場勘測一個港口工程呢。”每次她不知道怎麼拒絕時,就會搬出來時越,而事實也恰好證明這招非常管用。
許母先是失落地“啊”了一聲,然後繼續扮演著心疼女兒的好好媽媽人設。“那你也要注意身體呢,不要過於操勞了。”
掛下電話時,許浣溪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要不說權力是上好的春.藥呢?只是沾染這麼一點兒,就引來如此多人趨之若鶩。
有些人的邀請她可以拒絕,而有些人的就沒法婉拒了。應圈子內一個很有地位的貴婦人邀請,週末她前往城郊的高爾夫球場約球。
位於城北郊區的恆一高爾夫球場只對私人會員開放,新進會員需經過嚴格的驗資程式、其他會員推薦等系列手續才能入會。許浣溪本來還在想要不要以時沛的會員身份進入,結果被告知時家就是這家高爾夫球場的最大投資商之一。
球場被一眼望不到邊際、精心修建過的翠綠草坪覆蓋。許浣溪從高爾夫球車上下來,不遠處的遮陽傘下已經集聚了好幾位女人。
為首妝容精緻的中年女人看見她後,揮了揮手。等到許浣溪來到眾人跟前的時候,她笑著道:“到底還是年輕人穿這種短裙漂亮。”
許浣溪今日只穿了一件簡約的poo衫與及膝裙裝,紮著一個高高的馬尾辮。聽到這句不知是在陰陽還是真在感嘆的話語,許浣溪也只是笑笑打著招呼:“陳太好。”
陳太今年五十有餘,年輕時是從大院裡出來的小姐,又嫁給京市的房産大亨,是在京市上排得上號的貴婦。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皺紋,熱情地為許浣溪介紹著其他人。
“我想浣溪年紀還小,和我們這群中年女人怕是沒有什麼話題,所以特地讓我女兒來了,也算是同齡人。”最後她拍了拍自己身邊女孩的手背,笑道:“這是我的女兒,落姝。”
陳落姝在旁邊乖巧地應:“浣溪姐姐好。”
先前許浣溪就注意到了這位長相甜美的女孩,心裡還尋思竟然還有個小姑娘,於是便暗暗揣測著她的身份。此時心下了然後便溫和地打著招呼:“你好呀。”
陳落姝是陳家的小女兒。陳家夫婦中年得女,對這位小女兒寵得像是眼珠子。在陳落姝之上還有一個大她快十歲的哥哥,各方面都很是優秀,在世家圈子也是極為亮眼的存在。
可能陳太是真的有意想讓女兒和許浣溪來接觸,以至於她們都在遮陽傘下端著精緻的骨瓷杯輕語聊天的時候,只有許浣溪和陳落姝走向了發球臺。
陳落姝瞄了瞄遠方的小旗,揮球的動作一氣呵成,潔白的球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