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朕就是隨便問問。”這小子,竟然還防著自己老子。他可不信這丫頭真是藥王的徒弟。
“今日之事,是你計劃好的?”文德帝問。
“是,也不是。”蕭凌琰道:“那些罪證,只是以備不時之需。”
蕭凌琰原本不想這麼快收網,打算讓暗閣繼續查詢寧國公黨的罪證,等時機到了一舉擊破。但知道今日有人想動殷月,他就不想等了。
寧國公與蕭逸宸一體,這次重創寧國公府,又發現了其餘同黨,並不虧。
文德帝責問:“行事之前為何不與朕先商議。”
“兒臣如何跟父皇商議,事情還未發生,說出來父皇不會覺得荒唐?”蕭凌琰道。
“那龍脊山一事呢?”文德帝被堵了話,只能換一件事問。
蕭凌琰沉默。
璟王府刺殺一案,文德帝在朝堂上下令讓京兆尹查案,不過是個幌子。他暗中又派了京營都指揮使宋飛白去調查,京兆尹是寧國公黨羽,更是無能之輩,文德帝早就想摘了他。
“宋飛白查到龍脊山時,那裡早已人去樓空,但龍脊山上留下來的營帳屋舍,至少是五萬人馬駐紮之地。”文德帝說道。
蕭凌琰看向文德帝,忽然勾唇道:“私自練兵乃是謀逆之罪,父皇想知道是誰在龍脊山養兵馬嗎?”
蕭凌琰目光緊緊鎖在文德帝臉上,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文德帝臉色冷了下來,“所以你便自己暗中處理了?”
看來這個好兒子,還是不信任他。
蕭凌琰說:“軍營裡擴充了幾萬人馬,父皇應當高興才是。”
其實是因為蕭凌琰知道龍脊山地勢複雜,等文德帝出兵只會打草驚蛇,一旦時機錯過,再進山,看到的將會和宋飛白去的結果一樣。
不同的是,士兵不是逃散進山,而是被他收了。
蕭逸宸苦心經營多年,付之一炬。
殷月此時算是明白了,這皇帝哪裡是想見她,根本就是知道叫不動蕭凌琰,才拿自己算計他的。只是他們這談話的內容真的適合被自己聽到嗎?
就在殷月考慮要不要主動迴避時,蕭凌琰說:“父皇還是想想殷月救了兒臣該賞些什麼。朝中之事交給兒臣便好,您放心,寧國公蹦躂不了多久。”
文德帝嘆息,“今日之事,太后為雲安求情,朕不得不留她一命。”
“父皇是君,兒臣是臣,君王做決斷不需要與臣子解釋。”蕭凌琰聲音有些疏遠,面色卻依舊平淡,好像並不在意。
文德帝眼底有一絲蒼涼,他這個兒子謀略過人,殺伐果決,是儲位最佳人選。奈何他們父子之間始終破不開那層隔閡。
“時辰不早了,兒臣先回了。”他站起身,帶著殷月離開了紫宸殿。
殿外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雨,雨水隨風飄落,偶有些許水珠,落到殷月的裙襬。
殷月有些納悶,若不是非要讓她來紫宸殿陪聊,此刻她早就回到家中,哪裡還會擔心被雨淋。
裡頭出來一個小內侍,在袁祿身旁耳語了幾句,袁祿上前道,“殿下,這雨一時半會兒怕也是停不了,皇上讓您和殷大小姐今晚就在宮中留宿。”
“不必了。”蕭凌琰看了眼殷月的裙襬,吩咐道:“給本王拿把傘來。”
身旁的小內侍機靈,很快就將紙傘奉上。
殷月覺得這內侍不太聰明,兩個人,就拿一把傘給誰遮?
蕭凌琰卻並沒有說什麼,他將傘開啟,遞到殷月面前,“拿著。”
殷月有些不好意思,“為何不讓他們多拿一把。”皇宮這麼大,總不可能只有這一把傘。
“回大小姐的話,紫宸殿只有這一把傘。”袁祿畢恭畢敬,笑容可掬。
殷月:“......”
“一把就夠了。”話落,蕭凌琰俯下身抱起殷月,殷月驚呼一聲,忙抓住他的衣襟,紙傘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