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要是真笑出聲,神威會大發脾氣,吵得她直到從烙陽再回地球的時候都不安生。
她摸摸對方柔軟的頭發,卻起到了反效果。“別拿我當小孩!”
嘴上這麼說,但也沒推拒啊。
松櫻爽擼了半天兔子。
“我是認真的,松櫻。”神威終於忍不住了,從頭頂抓住了那隻作亂的手,“你要做什麼我不管,是殺了那個虛還是殺了將軍、殺了所有人,我也能帶你離開——我可是海盜啊。”
“嗯嗯我知道了。”
神威氣的轉過身去,留給松櫻一個黑漆漆的背影。
他這麼待著,那根貓尾巴一樣的麻花辮就這麼沒有任何防備的暴露在松櫻面前。由於剛才她不加節制地揉頭,現在它已經有些淩亂了。
松櫻試探地伸出手,把那根皮筋解下來。
對方雖然沒轉身,卻也沒有表示任何反抗的意思。
失去皮筋的束縛,小兔子綢緞般的長發就散了下來。松櫻耐心地把還糾纏在一起的幾縷打散,用手指充當梳子,將那一頭長發整理清爽。
她不得不再次感慨,作為一個常年紮頭發的人,神威的發質好得可怕。從這個角度去比較的話,說不定比桂還厲害。聽銀時說,桂為了保證他那頭寶貝直發的柔順,連在攘夷戰爭期間都只在最下面把它們綁上。
戰鬥力放在一邊,發質說不定已經做到宇宙最強了。
聽說神樂說,他們的父親星海坊主早就禿了,那神威應該是隨的媽媽吧。
她的手剛要離開那頭長發,神威就直接毫不顧忌地向後仰倒,靠在她懷裡。松櫻被壓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不過好在她能感覺到對方似乎為剛才的事消氣了,於是她安心地繼續像順毛一樣搓著那些茜色的頭發。
“你不問我嗎?”神威突然抬起頭,那根呆毛掃過松櫻的下巴。
“問什麼?”
“我要殺了那個禿子,那個禿子也要殺了我。”
“你想聽我問什麼呢?”
“不知道。”神威躺在松櫻的懷裡,“但我以為你會說些什麼的。”
比如阻止他——就像神樂要做的。
比如不理解——就像許多聽說了這件事的人們。
比如會支援他,但還是不太希望這件事發生——就像阿伏兔他們。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可以說出很多反駁的話,比如他跟那個禿子的舊仇、他們夜兔的本性、他就是這樣一個惡人又如何……
“神威,我見證過很多人的故事。”
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心髒跳動的頻率漸漸與她聲帶震動的頻率同軌。
“故事的結局有歡喜的、遺憾的、美好的、絕望的……即使是最壞的結果,在過程中人們做出的都是當下認為祂最正確的、潛意識中最本能的決定。”
“我無權去幹擾祂們的選擇,因為那就是祂們那時最想要去做的。”
神威盯著她,“如果我說,我希望聽到你的想法呢。”
我們此刻離的這麼近,讓我知道,你是否會因此遠離我?
讓我知道,我定為最強的座標、我希望永遠注視我的人,會怎麼看待這樣的我?
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你說這是錯誤的話……
神威感受到頭頂漸進的呼吸,吉良松櫻的長發散下來,像春日隨風拂面的柳枝,與他的頭發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