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熟她,吻像一根柔絲,從面板縫隙裡進去,纏著神經,勾得骨頭發麻。
手不安分地動。
夜裡不算太熱,可身上已是一層薄汗,貼在衣裡,前胸後背都潮潮地粘著。
快感浮在面板底下,像一團被按著不讓破的熱霧,被他的唇舌一點點揉開。滾著,晃著,逼著她悄悄弓起了一點,骨盆卻輕輕往前貼。
下一瞬,一個念頭突兀地浮上來——
他走了後,她還會再遇見一個身體合意的人嗎?
鐘薏忽地一僵,唇角輕輕繃起來。
荒唐。
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明明之前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憑什麼惦記他?
這種念頭被她甩走,熱霧終於破開。
鐘薏忽然抬手,指尖略一用力,抵著他的下巴往後一推,陷在濕軟裡的手掌也被她按住,挪開。
“夠了。”
聲音不高,卻拽得他立刻止住了動作。
衛昭抬起臉,唇角還殘著一點她的香氣,眼神灼得發紅,壓抑沒能完成的口欲。
現在是他在伺候她,自己已經算是舒服,所以鐘薏也不管他現在呼吸有多急、指節攥得多緊,只是低頭把自己衣襟一點點扣好。
衣料貼著身體,撐起雪潤的曲線,在指縫間一點點收攏。還有一點未褪盡的熱感,冷風一貼,身下像被什麼拂過,痙攣著收緊。
鐘薏起身換了件衣裳,什麼也沒再說。他想要的親吻,或者別的,都不再給他。
衛昭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眼神黏在她背上——
烏發披散,曲線藏進衣料,像根本未曾動情,只有他硬得發疼。
他緩慢躺回去,貼著她,將那股喉頭發緊的慾望吞回腹中。
等她終於睡過去,呼吸平穩,才慢慢翻身下榻。
今日是第二日。
衛昭照例把她親醒,唇落在眼角,動作極輕,卻帶著近乎執唸的纏黏。
鐘薏沒有拒絕,讓他伺候著給自己穿了衣裳。
他替她系襟時,指腹不輕不重地蹭過肩窩那一處光裸肌膚,她盯著他半垂的眼睫看了好一會,才淡聲道:“今天知道要幹什麼嗎?”
“……跟你一起幹活。”他答得慢吞吞的。
昨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看了他幾眼,沒看出情緒,就收了目光。
用過膳,她開啟藥坊的門,晨光灑進來,將櫃臺邊的塵影拉得細長。今夜要去喝董娘子家的喜宴,她把要帶過去的方子打包好。
正彎著腰翻找繩子,身後傳來熟悉腳步。
“我洗完了碗,還……”他又在邀功。
話沒說完,她驀地直起身,轉過身抱了他一下。
衛昭眼睫狠狠一顫,眼尾飛快泛起一點紅,眸子盯著沒有親到的兩瓣唇。
鐘薏轉身,落下一句:“獎勵。”
此時外面無人,無人窺見他們這一點近得要命的親密。
她轉身,讓他站到櫃臺邊,和她一起並肩:“先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