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敲幾次腦袋就記得了,他不一樣。他瘋得太久,恐怕還得時不時被賞幾塊肉,才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鐘薏擦擦嘴,看著他去收拾碗筷,回房間把自己下午的筆記整理好。
夜裡,兩人躺在一張榻上。
他沒靠上來,鐘薏也不管他,面朝外側闔上眼兀自睡去。
直到屋外的風聲停了,夜色沉得再壓不下去,才聽見他壓低了聲音開口:“我洗了碗,餵了狗,還掃了地,燒了水……”
聲音小得像是在請功,又像是在討好。
鐘薏知道他要誇,順著他的意思,輕輕嗯了一聲:“不錯。”
榻邊輕微塌陷。
“漪漪……”
他靠得極近,尾音裡含著一點躁動,燙得她面板發緊。
鐘薏睜開眼,轉過身:“又想幹什麼?”
他眼睛亮得厲害,看著她,連呼吸都比方才重了幾分。
她慢慢往後仰了一點,垂眸:“想抱?”
他輕應一聲,眼神熾熱。
鐘薏沒搭理他的急切,只平靜道:“明日,你同我一起在藥坊幹活,下午去進貨。”
話音未落他便飛快點頭,快到鐘薏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
鐘薏看了他一眼,沒動聲色地嘆了一口氣。
“……可以抱了。”
下一刻,男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將她圈進懷中。他的胸膛燙得可怕,像在發燒,額頭埋進她胸口。
鐘薏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她是要他學著正常一點。
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與人相處,宮裡都是高高在上的規矩、殺意、孤獨、權力,還有那些被灌進骨子裡的孤獨與執念。
他從宮裡出來,帶著一身冷氣和偏執,看跟她說話的誰都像敵人。
所以在回宮之前,她要讓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是怎麼活,或者怎麼交流的。
“……能親你嗎?”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忍了許久,尾音輕不可聞,“只親一下……一點點就好。”
她沒睜眼:“哪兒?”
男人的呼吸頓了頓,像是被她問住,不敢吐出太多欲望。
片刻後,他俯身靠近,唇貼著她耳邊:“……漪漪覺得舒服的地方。”
她沒答,只緩緩抬手拽住他衣襟,指尖按在他心口。
那一瞬,衛昭整個人都僵住。
鐘薏睜開眼,半睫微斂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正低著頭看她,眼底在月色中顯得漆黑、幽冷。
然後,往他懷裡靠過去。
是她自己貼的——只因心口有地方發癢,像是被他那聲音撩撥出的那一點火星,在皮下安靜地灼燒。
下一刻,唇落下來。
從鎖骨緩慢往下,烙進最薄軟的地方,舔吻太慢,舌尖繞過一小塊肌理,等她察覺到涼意,又才慢慢舔回來。
鐘薏呼吸亂了,洩出一些細小的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