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看我怎麼接人,說話,配藥,寫方,找錢。”她說話時沒抬頭,手指利落地打包,“別一聽人說話你就犯病。”
衛昭說不出話,只低低應了一聲,站在她背後,眼也不眨。
今日過去,便只剩最後一日,他太捨不得。
晨光灑在她肩頭,袖口微卷,露出一截細瘦白皙的手腕。慾望就在那一刻被勾了出來——不是性慾,而是徹底吞掉她的沖動。
鐘薏確實天生適合做這行,語氣柔而不弱,說話時常常帶笑,她也看起來很享受和他們交流。
外人一個個進來打招呼,衛昭一聲不吭,貼在她背後不遠處。
剛開始他在努力地忍。平日每一天都是這麼忍過去的。
可今日不同。
她站得太近,不過兩步遠,香氣都還飄在他鼻尖。
他們在他面前笑,低語,視線貼在她身上,像一群惡心的蒼蠅。
他站在暗處,整個人像影子一樣沒入光線之外,呼吸壓到最輕。
有人說她手巧,有人誇她性子好。
他盯著他們嘴唇張合的方向,眼裡一點點浸出深色,等她時不時看過來,又被壓在瞳仁裡。
他們的唇動一下,他的指節就繃緊一分,扣在櫃臺邊緣,像是下一刻就能把那塊木頭生生掰碎。
鐘薏眼角掃過他那雙血管暴起的手,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等人都走盡,她收起筆,淡淡一句:“跟我來。”
他立刻抬頭,像是早就等著她這句話,被牽著似的跟上去。
後門一關,他剛踏進來,就被她扣住了衣領,一下抵上牆。
動作很快,力道卻不重。
鐘薏身子貼了上來,小腹不偏不倚抵在他大腿根上,胸口擠壓著他胸膛,指節一點點收緊,像要把他整個人釘死在牆上。
他沒有反抗,只低頭盯著她,眼神慢慢發亮。
“你平日也這麼看我?躲在院子角落看了多久?”
她聲音不高,“說話啊。是不是巴不得他們全滾出去,一個不剩?”
他被她抵著,後腦貼牆,肩背緊繃,像在極力忍著什麼。
不動聲色地,鼻尖貼近頸側,貼著她面板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在舔她的味道。
鐘薏沒有察覺,只覺得他安分得過分,步步緊逼:“是不是想把我藏起來,誰也看不見?”
那句一落,衛昭喉結滾動,心底醜陋的念頭被她一把捏出來,晾在了陽光下。
她說中了。
他眼底浮出扭曲的愉悅,那種被愛的人所理解的快意蕩漾開來。
把她藏起來,鎖進屋子,每寸面板都帶著他的溫度和味道,每日被他的氣息塗滿。
她懂他——只有她如此懂他。
他們是天生一對。
只是他還記得漪漪要的是什麼。
於是面上不顯,嗓音啞得發緊:“……我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