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唇貼著她發軟的耳尖,低低吐出最後一句:
“可......你身體比嘴誠實得多啊。”
清和院的人手驟然緊了起來。
有人說,是因為宮中風色詭譎,太子為護唯一的妾室,起了疑心;也有人低聲傳,是因為那日清理出來的那顆頭——血淋淋的,白巾也遮不住眼珠的空洞。
殿下那日一身血氣,手裡提著那東西,臉色看不出情緒,開口便吩咐將門窗全部封死。
宮人戰戰兢兢,親眼看他拎著那花匠進門,也聽見了隔著厚重木頭房中傳出那道悽厲的尖叫。
晚間他終於出來,像抱個孩子似的,懷裡用被褥層層裹著夫人,讓人進去清掃。那夜風大,他身上好像繫了鈴鐺,走廊裡隨著他走動遠遠傳來一串斷續的鈴響。
至於屋裡成了什麼樣,沒人提,也沒人想回憶。
只是那之後,夫人就被徹底關進了那間殿裡。
每日伺候的人是定好的,幾個不多不少的熟面孔,負責穿衣、梳洗、送飯。進門前都要被嬤嬤細細搜身,再開鎖放人。夜裡便不再輪班——太子會親自來。
他將那道門的鑰匙日日貼身帶著,自那夜起便再沒回過自己的殿。
他日子越發繁忙,但再晚也會回清和院。無一日落下。
房內總是靜悄悄的,夫人變得溫順,沒有再鬧出過半點動靜。宮人們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下。
這天鐘薏醒得晚,已臨近正午,卻說要沐浴。
原本伺候的宮女腹痛,臨時叫了小四,只叮囑三句:不許看,不許問,不許聽。
她一路小心提著水進殿,腳步輕得幾不可聞。
帷幔低垂,窗欞早已糊死,光照不進來。只有一盞宮燈在房中燃著,甜膩的香氣濃重,煙絲氤氳,像是為了蓋住別的什麼氣息。
她低著頭走進去,在跪下的瞬間,還是忍不住往那榻上看了一眼。
是夫人。
她躺在那裡,青絲散亂,寢衣滑落一側,鎖骨以下白得驚人。像剛醒,又還未完全清醒,眼尾紅著,神情空蕩蕩的。
豐潤的腿邊搭著一根紅緞,垂下來,尾端看不見,鮮豔得紮眼。
她站起來時,順手用一根銀簪隨意別起烏發。小四沒有看見鈴鐺,卻忽然聽聞一陣鈴聲。響聲很小,釘在耳膜裡,好似從極深處傳來,細細碎碎地響了兩下。
她慢悠悠踱到浴桶邊,腳步虛軟,每一步都似踩在薄霧裡。
那紅緞也跟著晃,鈴聲又響了兩聲,像被什麼在她體內牽扯。
她張開手臂,語氣溫淡讓她伺候,喘息卻不受控制地溢位,讓小四聽得臉頰悄然發熱。
她不敢抬頭,只能跪身伺候。指尖碰到肌膚時,嚇了一跳。
太燙了。
白皙的面板上落著些淡淡的痕,深淺不一,尤其是大腿處,像是被誰細細描摹過,辨不清是咬痕還是勒痕。
落在這般白淨的肌膚上,竟生出一種病態的豔色,潮熱又曖昧。
寢衣自肩上滑落,紅緞順勢垂下,一部分粘上了什麼,黏黏地貼在她腿側,尾端也終於顯露。
小四才猛然看清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她心頭一跳,要抬眼看她,卻被對方一聲極低的“別動”打斷。
小四趕忙伏低,不敢再動一根手指。
鐘薏垂著睫,什麼也沒再說,只順著那紅緞往外一扯。她手抖得厲害,卻因太過熟練,動作反倒顯得極慢極順。
每一寸都是水淋淋的,帶著熱度,一併扯出的,是一陣漂浮在空氣中的石楠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