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細細密密地落在她額角和發尾,臉上也冰冰涼涼的,她卻久違地有些快樂。
鐘薏忽然有了那麼一點點想開口的沖動。
哪怕只是一句“你今日又帶了什麼?”
可她剛一張口,還未來得及發聲,外頭忽地跪倒一片。
太子到了。
她心中一跳,剛要關窗,衛昭已踏雨而入。
鐘薏匆匆跪在窗邊,他親手將她扶起,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窗沿殘留的水痕:“今日有雨,怎麼還開著窗。”
她強作鎮定:“屋裡悶,透口氣罷了。”
他不再問,伸手攬住她腰上
她順勢靠過去,以為他不過是隨口一問。
衛昭指腹輕繞她鬢邊濕發,一縷一縷,緩緩攏到耳後,像是在仔仔細細地清點她臉上那些被風雨觸過的痕跡。
鐘薏心驚肉跳。
他忽地一轉,將她面朝窗外緊緊圈進懷中。
——那花匠沒走!
他只離遠了些,彎著腰埋身在花叢中。
雨落得更密了,風從窗縫灌進來,掠過兩人面頰。
衛昭從背後緊緊箍著她,掌心死死按在她腰際,低頭埋首在她頸側。
兩人姿勢親暱得幾近纏綿。
她卻僵在原地,脊背幾乎被寒意一寸寸冰透。
她怕那人抬頭,怕他看到她此刻被擁在另一個人懷中的模樣。
不是因為羞恥,而是因為屈辱。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看見她這樣,被迫伏在那個男人懷裡,連掙紮都那麼難堪地做不到。
“怎麼抖得這樣厲害?”他語調聽不出什麼,一如既往的涼。
“有些冷......雨飄進來了......”鐘薏顫著嗓子。
她伸出手想去關窗,遮住兩人過於曖昧的姿態,卻被他穩穩扣住。
他的手骨節分明、幹燥有力,緩緩攀上來,將她的動作壓了下去,順勢反抓住她的指尖。
“冷?”他低笑一聲,貼著她的頰側,“方才還不冷。”
男人的鼻尖頂著她的臉頰,好像在她肌膚上嗅聞,像是在細細分辨上面是否沾了別人的氣息。
直到把她下頜掰過來,強迫她抬頭。
唇一寸寸覆上去,若有若無地摩擦,將蒼白的唇色磨得嬌豔欲滴:“怎麼我一來,漪漪便冷了?”
鐘薏嚇得全身僵住,臉色剎那間褪得雪白。
他貼得極近,唇齒蹭著她頸側的細軟肌膚,像在懲罰:“看得那麼入神,是他有什麼地方比我更好看?”
話落下的同時,指尖忽然貼了上來。
她陡然一抖,忍不住低聲喘了一下,猛地掙紮。
“別動。”他低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