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外頭的天氣。
鐘薏抬眸,窗外那人仍在雨中埋首修枝,雨濕透了後背,距離不過十餘步。
鐘薏全身都在發抖,心跳快得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衛昭……”她的聲音微弱,幾乎被雨聲吞沒。
“我在呢。”他輕聲應著,將她的身子向前一帶,迫使她整個人貼上窗沿冰冷的木框。
動作極緩,極輕,像是怕驚動窗外那人,又像是存心要她清醒地感受所有的風雨。
鐘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
他感受到了她的顫抖,停下片刻,低頭貼在她耳邊,輕輕問:“漪漪……你是在怕他聽見?”
衛昭將下頜貼在她肩窩,唇齒貼著她耳垂:
“你這樣……太叫人想欺負了。”
她的腿一軟,險些跪下去。
他及時扣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貼得更緊,掌心燙得像鐵,壓得她無法動彈絲毫。
雨聲淹沒了一切,淚水悄無聲息地滾滾落下。
她已經顧不得注意窗外是否有人。
衛昭嘴上憐惜,但也只是嘴上。
像在剝她的殼,再一寸寸地烙下自己的氣息,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度逼她就範。
鐘薏再也壓不住了,低低的哭腔終於溢位。
後來那扇窗還是被關上了。
衛昭將她抵在窗沿,唇角卻帶著冷淡的笑意,說:“漪漪怕他看,”
“那便不給他看了。”
布料被撕開的聲音輕微,卻在寂靜房中格外刺耳。
她被扣在窗前,連逃的力氣都沒有,膝蓋沒了遮擋,撞在窗框上,力道疼得發麻。
她厭惡自己此刻的模樣——被壓著,被看見,被迫發出那樣的聲音。
她看著他覆在自己身上的眉眼,那張熟悉的臉,那雙看似無波的眼,正在一點點剝奪她靈魂和呼吸。
他像是在與她纏綿,實際上卻是在用他的方式,把她一寸寸摁進泥沼。
恨意幾乎要燒穿她的胸腔。
為什麼她不能長出一雙翅膀?
哪怕是血淋淋地撕裂出來,她也想飛,飛到看不見他的地方去。
鐘薏咬著牙,一滴淚順著頰邊滑落,落在他的唇上。
他察覺,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順便舔走那滴淚水。
他以為那是她的情動。
她在那一刻反而看清了。
他根本不懂,他甚至不覺得自己錯。
他將她的哭泣當作嬌弱,把她的顫抖當作順從,把她的淚當作情慾的回應。
一瞬間,心中最後一點剋制和屈辱的忍耐,終於轟然崩塌。
鐘薏猛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