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成婚後,太子殿下才知太子妃仰慕他許久。
太子殿下嚴於律己,一度認為這場婚事是太子妃的手筆,便對她格外冷漠。
兩個月前,太子妃鬧著要和離,按理說太子是欣然同意的,但他沒給太子妃明確的答複,似乎是不想結束這場婚姻。
兩人僵持不下,太子無意間發現太子妃有了身孕,太子妃竟有意隱瞞。
這和離自然是不成的,然而太子妃執拗,堅持要一封和離書。
這個節骨眼上,帝王命太子離京辦事,太子意外墜馬,折了腿骨,傷了右臂,天子便將差事交給了顧如璋。
太子摔傷嚴重,不能動彈,只要太子妃照顧。東宮的奴才都知,太子這是想跟太子妃重歸於好,但太子妃的心跟秤砣似的,不為所動,當著太子的面又提和離。
這不兩人上午又因和離的事,鬧了一番。
殿中落針可聞,太子坐在輪椅上,清咳了一聲,看了眼不為所動的妻子,淡聲道:“孤有些渴了。”
太子妃坐著半晌才伸手去倒水,將水杯給了他便便鬆手,直白道:“妾身今日請了薛夫人來東宮,這一日薛夫人都在,恕妾身不能侍奉在殿下左右。”
“殿下的傷快十日了,也不見好轉,妾身覺得是太醫學藝不精,便自作主張去宮外請了位名醫。今日有姜大夫給殿下診一診,妾身也安心些。”
太子妃抿唇,避開男人的目光。
十日了,他這傷還不見好轉,怕不是裝的。
太子臉色越發沉了,握住水杯的手指因用力,指骨泛白。
“太子妃,薛夫人來了。”
這廂宮婢躬身來到殿中,通稟道。
太子妃欠了欠身,道:“恕妾身有事離開。”
她頭也不回的帶著貼身宮婢踏出寢殿,太子內心酸澀,眼底浮出一抹慍色,驀地將水杯擲到地上。
碎瓷的聲音清脆響亮,殿中眾人惶恐,紛紛埋首跪地。
東宮涼殿。
這十日照顧太子,與他共處一室的時間太久了,太子妃甚至有了些動搖,但她不想再像以往那樣得過且過,便找了個由頭,減少與太子相處的時候。
她尋了薛玉棠當幌子,若真說要聊什麼,太子妃倒犯了愁,蹩腳地找著話題聊。
清熱解暑的綠豆湯喝了兩碗,尷尬的氣氛才逐漸緩和。
太子妃聽說薛玉棠失憶苦惱,惋惜道:“可惜我們認識的時間短,交集不算多,否則這段時間我便留你在東宮了,與你好好說道說道曾經發生的事情,助你恢複記憶。”
薛玉棠放下甜食的碗,“順其自然吧。”
她看了眼太子妃微微隆起的小腹。
太子妃輕嘆息,都被那人發現了,她也沒必要再遮掩,掌心輕撫小腹,道:“四個月了。”
薛玉棠微愣,起身恭賀。
太子妃抿了抿唇,心情複雜,偏偏是想離開時,有了他的骨肉。
上次她尋薛玉棠來時,是因這突來的孩子,擾得她迷茫無措。
“薛夫人,若是你,你該如何?我有一姐妹,她的丈夫從沒喜歡過她,偏生在她要和離時,有了身孕。她動搖過,但還是想和離,因為這場婚事從最初就是個錯誤,還不如就此放手,去過她想要的生活。”
不知為何,薛玉棠頓時就想到了她與顧如璋。她是接了聖旨與顧如璋成婚,但謝錚的話令她有一股很強烈的直覺,感覺一些事不像她看到的這般。
若是她有了身孕,卻發現與謝錚說的一樣,她沒有很喜歡很喜歡顧如璋,她該如何?
好半晌,薛玉棠才搖頭道:“臣婦、臣婦不知。”
太子妃明顯失落,垂眸撫了撫微隆的小腹,溫熱的掌心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動。
紫宸殿,帝王周身散發著寒意,卻因看了從皇陵飛鴿傳書的密函,眉目稍稍舒緩。
殿前太監汪貴悄悄舒了一口氣,估摸著是顧將軍已將事情處理妥當。
楚宣帝將密函在燭燈上引燃,放入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