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阿璋,我們走。”……
日光從雕花窗戶照入, 架子床上躺著的女子額頭纏了一圈白布,昏迷了一夜還沒醒來。
裴溪一夜未眠,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整個人憔悴不少, 紅腫的眼睛看著受傷昏迷的女兒。
候在一旁的丫鬟們大氣也不敢出, 屋子裡氣氛凝重。
許久許久, 床上昏迷的女子終於有了動靜, 鴉睫輕顫,跳動的眼皮緩緩睜開。
“棠兒!”裴溪見薛玉棠睜了眼, 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薛玉棠頭痛欲裂, 手臂撐著床板欲起身, 裴溪和素琴小心著攙扶她起來, 拿了個軟枕墊在床頭。
“娘, 我這是怎麼了?額頭好疼。”薛玉棠蹙著眉眼,說話有氣無力的, 虛弱地靠在床頭, 伸手去摸刺痛的額頭, 卻摸到一圈纏著額頭的白布。
薛玉棠僵愣住了,抬眸看向裴溪,眼裡閃過迷濛。
母親的臉上怎有了皺紋, 容顏也蒼老了些許。
裴溪握住薛玉棠的手,拉了下來,欲語淚先流。
“這是哪?這不是我的房間?”薛玉棠迷茫地掃視一圈陌生的寢居,又看著候在床頭的素琴, 她眉心緊蹙,迷茫地張望,“顏畫呢?平日裡近身伺候的不是顏畫麼, 顏畫人呢?”
裴溪愣怔,拿絲絹擦淚的手頓住,心裡已經有了個不妙的預感,“棠兒,你不記得了?這裡是京城的宅子。”
薛玉棠皺眉,“京城?我們的家不是在平泉縣麼?來京城作甚?”
裴溪心中訝然,與素琴面面相覷,速命小廝去濟世堂請大夫。
小廝甫一剛離開,裴淩聽聞薛玉棠蘇醒,匆匆趕來。
裴淩在床邊站著,臉上浮出喜悅的神情,“醒來便好,醒來便好,哥哥放心了。”
薛玉棠揉著額角,抬眸看向裴淩,兄長的模樣似乎有些變化,他關切地看著她,可那雙投過來的眼睛,薛玉棠總感覺淩厲陰冷,她有些怕。
倏地,她的頭頓時痛了起來,感覺頭顱快要炸開了伸手痛苦地捂住腦袋。
裴溪被嚇了一跳,急忙將薛玉棠抱在懷中,拿下她捂頭的雙手,安撫地順了順她的背。
“都怪我。”裴淩立在床邊,垂眸看向痛苦的薛玉棠,“怪哥哥不好,哥哥不應一時興起,帶棠兒去寺廟燒香。”
“若不去燒香,便不會在回程時遇到山賊。棠兒從山坡滾落,撞到額頭。”
裴溪淚眼婆娑,“淩兒休要這樣說,這不怪你。你跟山賊打鬥,不也受了傷麼?”
一旁的素琴低著頭,紅了眼圈落淚,袖中交握的手緊緊捏住,指甲深深嵌在肉中。
深知姑娘受傷定與大公子逃不了幹系。
姑娘從顧府搬到裴府後,將軍便叮囑她多加小心大公子。沒想到姑娘跟大公子這一去,竟生了意外。
大公子在馬車旁緊緊相逼,姑娘不得不隨他去山中寺廟。
屋中靜謐無聲,數雙眼睛都看向診脈的姜柔。
姜柔仔細給薛玉棠憑了脈,給她破了的額角換了藥。
裴溪著急問道:“姜大夫,我女兒如何了?記憶何時能恢複?”
“薛姑娘撞到了頭,頭顱內積了淤血,待淤血散去,可能恢複記憶。”姜柔收拾著醫箱,心裡惋嘆,這姑娘的命太苦,病情剛有好轉,突然就生了意外,失去了記憶。
只是有些奇怪,她方才仔細檢查一番,薛玉棠只是傷了額頭,後腦勺沒有磕碰的痕跡。
可她仔細詢問了一番,薛玉棠確實不認識她,也不記得身上的病症了。
這傷在腦內,怕是不好治療。
姜柔去桌邊坐下寫藥方,交給素琴,“三碗水煎取一碗服用。薛姑娘還是每隔五日來濟世堂紮針,治療心疾。”
素琴拿了藥方出去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