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抿唇,心亂如麻。
“好了別多想,”裴溪撫摸女兒的頭,“夜深了,好好休息。”
問了牽掛的事情,裴溪離開了屋子。
送走母親,薛玉棠心煩意亂地關上門,抵門站著,思緒紛紛。
俄頃,骨節分明的長指撩開浴室簾子,沉穩的腳步聲響起,顧如璋朝薛玉棠走來,她皺了皺眉,煩亂地離開門口。
男人長臂一伸,挽住細腰帶她入懷,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著腰間軟肉,垂眸看著她,“看樣子裴姨是滿意我這女婿的。”
薛玉棠皺眉按住他作亂的手,聽了那些話,他定是心花怒放。
顧如璋輕笑,低頭蹭了蹭她嬌俏的鼻,鼻翼間縈繞著她的氣息。
既然父母同意,提親之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顧如璋握住她抵在胸膛間的手腕,帶著她的手繞到身後的腰間,薛玉棠的手觸到衣服上的稠濕。
溫熱的血滲出,逐漸變得冷涼。
薛玉棠內心一凝,不禁蹙起眉。
這是傷口裂開了。
顧如璋在她耳邊沉聲道:“玉娘,幫我換藥。”
薛玉棠有些生氣,又有些想笑,大半夜來就是尋她換藥?顧府請了大夫,也不缺伺候的,偏偏就認定她了。
“玉娘,換藥。”顧如璋灼熱的氣息灑在她耳廓,侵染至雪頸,薛玉棠的脖頸紅了一片,躲也躲不開。
手中忽然被塞了個小瓷瓶,薛玉棠低頭一看,天青色的藥瓶裡面裝的是止血的金瘡藥。
薛玉棠無奈,引著男人去榻邊。
顧如璋背對著她,幹淨的月白衣裳被血浸染,觸目驚心。
薛玉棠黛眉緊蹙,他不知痛麼,跟個沒事人一樣從顧府來到這兒。
帶血的衣裳脫下,染血的白布裹著腰背,健碩挺拔的背影直直映入眼簾,從側面看去,腰線緊實流暢。
薛玉棠臉頰紅燙,空氣中的氣息跟著熱起來,她垂下眼瞼,纖指緊緊攥著藥瓶,耳畔擦過窸窣的衣料聲。
忽地,男人轉過身來,抓住她的手放在腹部的白布上,大有讓她解開的意味。
薛玉棠心裡暗罵了句無賴,紅著臉低頭,纖指尋到包纏腰背的白布一端,理出來。
手指無意間擦過男人的側腰,薛玉棠心跳如擂,怕傷口皮肉粘黏白布,只能放慢動作,將包紮白布取下時,手指發燙,臉也紅熱。
薛玉棠抿唇,胡亂將白布纏繞在一起,“去榻上趴下,先清理傷口。”
顧如璋平趴在榻上,兩臂展開枕著她的引枕,目光看著火光下映照的兩道身影,平直的唇角彎起弧度。
薛玉棠站在榻邊,注意力都在他腰背的傷上,自是沒有看見男人的變化。
浴室裡還有半桶溫水沒用,薛玉棠去取來盆溫水擱置一旁,擰了帕子清理傷口的血跡。
皮開肉綻,怎傷得如此嚴重?
他與那謝侯爺究竟有何仇怨,不顧場合的打出手。
薛玉棠拿著藥瓶,“灑藥會疼,你忍著。”
男人枕著引枕,淡淡嗯聲,目光盯著她湊近的身影。
他也是個能忍的,薛玉棠灑藥下去,全程竟一聲不吭,趴在榻上由著她包紮完傷口。
顧如璋起身穿好衣裳,坐在榻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薛玉棠皺眉,“不行,不可留宿。”
顧如璋垂在膝上的手伸出來,挽住女子細腰往前一帶,薛玉棠嚇一跳,在一聲驚呼中坐在膝上,手臂本能地挽住男人脖頸,以穩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