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也不知道如何了,薛玉棠不知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娘如今只有一個盼頭了,便是棠兒覓得如意郎君。”裴溪說道,撫摸女兒的頭發,忽然間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側頸的烏發間隱隱有一記淺淺的紅印。
一枚約莫指甲蓋大小的紅印,像是被脂粉遮蓋掩飾。
倒不像是蚊蟲咬的,也不像是抓撓的。
裴溪心下一凝,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卻又不敢相信。
是她眼花了麼?
察覺到目光,薛玉棠頓時反應過來,忙撓了撓脖頸,將披散的烏發全弄到身前,蓋住側頸。
“母親,我回屋收拾收拾。”
從裴溪的房間出來,薛玉棠命素琴回顧府,將她的行禮收拾收拾,都搬來這座宅子。
她已經用脂粉遮蓋了吻痕,母親應是看不出來,薛玉棠這般想著,
“還是回來了,當初哥哥尋你回府,棠兒可沒這般果斷。”
裴淩冷不丁出現在薛玉棠身邊,她嚇了一跳,如今回到他眼皮子底下,不能再出岔子,薛玉棠鼓了鼓雪腮,仰頭看著裴淩,水靈靈的眸子滿是委屈,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道;“哥哥,是因哥哥派了紫陌跟隨,哥哥不知,她欺主,動不動便拿哥哥來威脅棠兒。”
“哥哥發起火來,是真的可怕。”
“哥哥不信,可以問素琴。”薛玉棠低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眼睛微微泛紅。
裴淩見不得妹妹受委屈,如今這般,他的心軟了下來,輕聲哄道:“哥哥也沒責備棠兒。”
他將手裡的桔子拿出,並非是橘黃果皮的,是青皮蜜桔,遞了過去,“喏,棠兒喜歡的桔子。”
“哥哥何時買的?”薛玉棠雪亮的眼睛看過去,一下接過桔子,當著裴淩的面剝開青色桔皮,還是和以往那般,分了一半到裴淩手中,“哥哥也吃。”
薛玉棠掰了一瓣桔子肉,小口咬著。
酸酸甜甜的,很是清爽。
“嫂嫂怎沒來京城?”薛玉棠問道。
“等棠兒病癒,咱就回去了,我便沒讓你嫂子和侄兒來。”
薛玉棠點點頭,“哥哥,我先回屋了。”
裴淩頷首,看著薛玉棠從身前離開。
他斂了斂眉,將桔子一瓣一瓣送入口中,臉上神色不明。
夜裡,薛玉棠從浴室出來,因是要就寢了,便沒穿小衣,中衣也是寬松的綢緞,在燭光下流光溢彩的。
薛玉棠擦著頭發往裡間走,卻見月白衣衫的顧如璋出現在她閨閣,她驀地一愣。
男人坐在梳妝臺前,把玩著她沐浴前才卸掉的釵環,幽幽看過來,鷹隼似的目光,似在看捕食的獵物。
薛玉棠心下一驚,轉身往後離開,男人起身,大步流星朝她而來,拉住她的手往後圈住他的腰,虎口扣住細腰,將人攬入懷中。
掌根用力,推著她貼近胸懷,顧如璋垂眸看著她,沉聲道:“玉娘,還想逃去了?”
薛玉棠坦誠道:“搬回來,我要留在娘身邊。”
顧如璋遏住她的下頜,抬起,“玉娘此前可不是這般說的。”
扣著細腰的虎口用力收攏,薛玉棠疼得皺了皺眉,嚶嚀出聲,被迫圈著他腰的手掌觸到一抹溫熱。
濕潤,粘稠,帶著一股血腥味。
他的傷口又在滲血!
屋外傳來腳步聲,房門被推了推,因有門閂並未推動。
屋中還亮著燭燈,必是沒有就寢,裴溪狐疑道:“棠兒,鎖門作甚?”
“棠兒開門,娘有事跟你說。”
此刻她還被顧如璋抱著不放,掌心染了他的血,薛玉棠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
顧如璋的唇湊到她唇瓣,氣息灼灼,道:“那就讓裴姨聽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