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順毛哄都不管用
黎燼安冷笑一聲:“有你們三位神人徒弟,我安的了嗎?”
她不出門,這三位神人就拼盡全力,就算失敗也戰出了劍尊弟子的風采和傲骨,兩個時辰都能堅持下來,千招之內勝負難定,道宗的小崽子贏得可不容易;她一走,神人們就開始出工不出力地打假賽,做做樣子地打上四刻鐘。
萬安?分明是不安好心!
又來了又來了,師傅又在陰陽怪氣了。
三位神人不僅無動於衷,還想掏掏耳朵。
老二譚宴衣走在後面,已經開始光明正大地揣袖走神,估摸著是在想外面的紅袖招和美酒美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滾刀肉模樣。
老三靈丘在最後面蹦蹦跳跳,挑選路邊長得最好看、開得最鮮豔的小紅花並辣手摧花,打算裝飾自己的房間,還好心地多采集一份,準備送給大師姐以作安慰。
譚宴衣湊近用胳膊肘碰碰她,擠眉弄眼,無聲做著口型,‘又沒我的份?偏心!’
靈丘撇嘴,反手把二師姐推遠點,什麼都沒說,單單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面黎燼安的背影。
意思很簡單,想要花不難,出頭幫大師姐承擔壓力,讓師父訓斥她一個人就行了。
這採的是花嗎?
不。
分明是對舍棄自己,獻身保護師妹的無畏精神的表彰!
大師姐能在師傅的狂風暴雨中堅持那麼久,得到一捧花太應該了。
譚宴衣立馬收回伸向靈丘懷裡鮮花的魔爪,堅定地搖頭,慶幸地想著,還好她在哪都不是老大,不然的話,她真得要找個破布條子吊死在道宗門前,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給她們極燼峰和譚家爭光。
黎燼安都懶得說後面那倆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貨,欣慰地看向身側落後一步的戚嶺子,還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開山大弟子靠譜。
先天資質不好沒事,後天勤能補拙就是了,性子悶些也沒關系,至少黎燼安吩咐什麼,都能十成十地照做,不會像後面兩個會偷工減料。
黎燼安從自己身上得出的結論,天資卓越,性格外放的修士或許在修行上一日千裡,但對做師傅的來說,說不定就迎來了一個難纏的禍頭子。
隨著前面兩人的噤聲,後面悠閑散步的譚宴衣和靈丘臉色越來越凝重。
壞了。
師傅此刻不說話不是這事翻篇了,而是打算收著力氣罵個大的。
極燼峰除了她們師徒四人,就只剩下花花草草還有做雜活的雜役弟子,因為黎燼安超額完成收徒任務,劍宗宗主知道她脾氣上來了的時候見人就煩,所以沒在極燼峰安排外宗弟子,山腰上幾排院子都是空著的。
其實宗主不需要如此體貼。
這時候人少的壞處就體現出來了,挨罵捱揍都不能找人一起分擔,附近幾峰的人都找了一個遍,現在劍宗都沒人願意接極燼峰的單,畢竟找理由把挨罵中的人喊走也不是輕松的活。
在譚宴衣和靈丘愈發沉重的腳步聲中,她們到達了目的地——書房。
黎燼安往椅背上一靠,眸光銳利地看向面前一排站開的仨徒弟。
“就沒有什麼想和我探討的嗎?我可比你們師祖開明多了,你們可以暢所欲言。”
靈丘抬頭挺胸似是有話要說,殷切地看向自家師父。
“放棄和清霄一脈作對這種不利於極燼峰安定團結的話就不用說了。”
靈丘腦袋低下去,譚宴衣也是垂頭喪氣,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很顯然她倆無話可說了。
黎燼安又看向講沉默寡言進行到底的大徒弟,“戚嶺子,你說。”
戚嶺子非常熟練地套用公式:“是徒兒實力不濟,沒能帶領師妹打敗清霄仙尊的弟子給您爭光……”
這孩子照舊很實誠地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希冀保護身後兩位師妹。
“現在是你義薄雲天的時候嗎?”聽著換湯不換藥的說辭,黎燼安氣得拍案而起,書桌上摞在一起的書冊抖三抖,“好好修煉,奮發向上,把清霄一脈踩在腳下不比你們請罪八百次有用!又不是要求你們修道有成,即日飛升!為師對你們就這點要求,你們都不能實現嗎?”
這下戚嶺子的目光也飄忽了,那倆更是眼神亂飛。
在她們拜入極燼峰的時候,黎燼安說得比現在更動聽感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後面全是她們艱苦卓絕的修煉和打架史。
戚嶺子沉默寡言,不會說師傅的壞話,不好普及極燼峰和道宗清霄一脈長達千年之久的恩怨情仇,後面兩個一起加入劍宗的人沒防備,就掉進極燼峰這個怎麼也爬不出來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