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7章 月夜
影片最後定格在林驚晝的笑容上,這一瞬間的畫面很美,他坐在橘色的越野車車頂,風把他的頭發梳起,看起來神采飛揚。
張裕舒把影片暫停在這一幀,然後調轉手機,給蔣圖南看。
“你看看,他像林驚晝嗎?”
蔣圖南剛吃下去的一口菜差點噴出來,他罵了句:“你有病吧,玩替身遊戲上癮是吧?”
張裕舒的語氣卻相當鄭重:“你認真點,仔細看看。”
說完,他把影片從頭開始播放。
蔣圖南把菜嚥下去,看影片中的年輕男人,和上次見面時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上次蔣圖南真以為他是張裕舒的籠中鳥,但今天,這個笑容明朗的男人,看起來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他好像比林驚晝更自由。”蔣圖南說。
“我看過林驚晝的演唱會,在巴黎,我記得那是他最後一次巡迴,他真的是一個很完美主義的人,對自己和演唱會的要求都很高。”蔣圖南迴憶著,“有些時候,就覺得他沒有那麼自在。”
張裕舒皺眉:“你還記得有段時間,總有人說他吹毛求疵難相處嗎?”
蔣圖南點了點頭:“不就是最後一次巡迴的時候嗎?有段時間他風評可差了。”
蔣圖南迴國之後,開始接手家裡的生意,他們家主做線下演出和票務,承辦演唱會和音樂劇比較多。所以跟各類歌手的接觸很多,那會兒他也常聽人說,林驚晝脾氣差,和他合作很累。
張裕舒皺眉:“我後來到蜚聲唱片工作,也接觸到一些音樂人,我問過幾個人關於林驚晝的事,大部分人都說他人很好,只是要求高。”
“這個行業你還不懂嗎?塑造一個人的核心是鍵盤打出來的話語。”蔣圖南斂了表情,有些嚴肅地說,“只要有一點不好,就可以別有用心地去放大成十宗罪。同樣的,哪怕確實是個爛人,也能拼命包裝成真善美。”
“要麼掌握話語權,要麼不在乎外界的任何評價。”張裕舒語速很慢,他有些敗興地放下筷子,“但是期待這種東西,太多了也會把人壓垮的。”
蔣圖南倒是笑了,跟個過來人那樣講:“有得必有失,頂流總是要承擔這樣的壓力的。”
“你正經起來好惡心。”張裕舒說。
蔣圖南瞪他一眼:“你真的很難伺候。”
張裕舒自顧自說下去:“你說的那次巡迴演唱會,最後一站在上海,我本來買了票,但那天刮臺風,上海連發三個氣象預警,一路升級到紅色。”
“演唱會就取消了,林驚晝發微博,給粉絲報銷機酒。有人問他上海還能再補一場嗎,他說對不起,上海沒有了。”
“其實我本來根本沒打算去看,工作室的同事一直說收官場肯定很特別,我就試著搶了一下票。”張裕舒不高興地說,“根本搶不到,都是你們這種黑心主辦,把票都給黃牛了。”
蔣圖南莫名其妙被罵了,他喝了口水,說:“這個票也不全是我們說了算啊,不過林驚晝每次開演唱會,都有專門的粉絲購票渠道的,是你自己答不上來題吧。”
“誰知道他那首什麼什麼歌的首唱在哪個城市啊?”張裕舒氣不打一處來。
蔣圖南憋笑:“我看林驚晝倒是很能治你。”
這話說出來沒過腦子,講完蔣圖南立馬後悔,他想他這不純純給張裕舒添堵?張裕舒好不容易從守活寡變成了找替身,他居然還在這裡火上澆油?
張裕舒倒是很平和,沒回懟,沒刻薄,他喝了口茶,說:“挺多事情都是陰差陽錯,大概所有人都以為以後還會有演唱會的。”
蔣圖南沉默了,他們都知道,在下一次巡迴到來前,林驚晝就死了。
“我以前以為,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可能知道點什麼,現在想想我確實錯了。”張裕舒把手機拿回來,退出這個影片,往下劃,下一個影片恰好是費羽,張裕舒盯著看了看,又說,“我該去趟大理了。”
蔣圖南感覺張裕舒說了一連串的謎語,他“嘖”了一聲:“你曠工啊。”
張裕舒給姜苑發訊息讓她幫忙訂票,淡然地說:“放心,我線上辦公。”
張裕舒頭也沒抬,又說:“你去幫我給許驚洲買兩個熱搜。”
蔣圖南感覺被碰瓷,立馬防禦:“憑什麼?”
“許驚洲房子要到期了,林沚讓他過去跟他一起住。”張裕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