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痛得厲害p
真相早在他趕回家之前就已揭露,原來他眼裡開明大方、善解人意的父母,竟然幹出了貪汙受賄,甚至買兇殺人的罪行。大概是自知已無力迴天,被追捕的路上,兩人相繼飲彈。
回到家之後,俞文青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躲在昔日無比熟悉的房子裡,翻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俞淩和尚微給他留下的只言片語。
他們好像只是短暫地出了趟門,待到日落時分便會挽著手回歸。但俞文青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網路上聲討俞淩和尚微的人越來越多,俞文青悄悄關閉了手機。
他知道他們的咒罵無可厚非,也知道他的父母做出滔天罪行,但那些溫馨的時刻,也並非虛幻。
他不怨任何人,也怨不得別人,他明白自己的父母做錯了事,也知道他們理應承擔後果,他只是有些難過而已——為了至親之人的逝去而難過。
如此消沉了一月有餘,大學時最要好的哥們蔣奇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開了他爸的那輛商務車,把俞文青從房子裡拖了出來,說要給他散散黴氣。
俞文青癱在座椅上,像是沒有骨頭的軟體生物。他看著窗外不甚明晰的天空,也如他的心境一般,一片陰霾。
蔣奇自然是聽過他家那出子糟心事的,安慰的話說不出來,只能挑著話講:“管揚路那邊開了家新酒吧,要不要一塊兒去坐坐?”
“酒吧這個點開門嗎?”
“……也有開的。”
“不去。”
“那……ktv呢?要不要去吼兩嗓子舒坦舒坦?”蔣奇發出了另一個提議。
“蔣奇,你除了酒吧就是ktv嗎?沒點健康的愛好。”俞文青沒有領情。
蔣奇“嘖”了一聲,到底誰是少爺啊,怎麼他紆尊降貴地給人當司機,結果這人還不領情?
“那你要什麼健康愛好?打排球?”
俞文青又不說話了。
就在蔣奇以為他再也不會說話的時候,俞文青忽然開了口,聲音很輕很輕:“打籃球。”
蔣奇身形頓了頓,恰逢路口紅燈,於是透過後視鏡掃了他一眼。
俞文青依然是靠在那裡,沒什麼生氣,但似乎也沒再消沉。
綠燈又亮,蔣奇抿了抿唇,猶豫再三,還是隻憋出一個:“你……”
俞文青撐著腦袋又嘆了口氣,胸膛猛地鼓起,又慢慢放下,像是要費盡全力似的說了一句:“有話說,有屁放。”
蔣奇一噎,他倒是想罵他一句,但鬧出這樣大的事兒,擱誰心裡都不好受。
左右踟躇著,蔣奇還是慢吞吞問出來:“你跟那個誰,還有聯系嗎?”
他沒提那個人的名字,俞文青卻心知肚明。
天看著陰沉,也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前兆,窗外路邊的一顆綠化樹被風颳得飄搖,葉子落了一地。
他的確,好久沒和沈從年聯絡了。
他不怨沈從年,父母做錯的事,他不會抱怨任何人。他知道沈從年也是照章辦事,他知道沈從年會鐵面無私,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