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人p
俞文青和沈從年經過那一夜之後,感情似乎有了非同一般地跨越。沈從年不再對他溢位來的愛慕視而不見,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俞文青給予的所有。
但他似乎,對那些物質層面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俞文青偶爾會看見,他送給沈從年的禮物,被原封不動地擺在書櫃上。
俞文青問過沈從年原因,他只是看了看櫃上的禮物盒,然後捧著他的臉,笑一笑:“因為那是你送給我的,當然要好好儲存啊。”
俞文青幾乎快被他這副模樣迷了心智,也摟著他的腰肢:“想要什麼東西跟我說,我能弄來的都給你。”
那時候的沈從年只是笑,並沒有回答。
直到了畢業那年,俞淩問他的職業規劃。俞文青本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他理想當中的生活,就是和沈從年一起過好平淡且自由的小日子,最好多一點錢,讓他們可以滿世界地溜達去。
俞淩罵他沒出息,俞文青笑笑說:“您老有出息就行,我啊,就藉著您這顆大樹乘乘涼得了。”
俞淩憤憤地撂了電話,嘴裡似乎還在抱怨尚微寵壞了這個兒子,尚微也不甘示弱,點點他的鼻子:“你沒慣?”
吵吵鬧鬧地結束了通話,俞文青倒是被他們這麼一提醒,也跑去問了沈從年。
沈從年似乎早有打算,略略思考兩秒,便回答他:“我想進檢察院。”
“檢察院?”俞文青眯了眯眼,沈從年這段時間頭發長長了些,沒來得及打理,他順勢捏起一撮,夾在指尖摩挲,“我們這種關系會影響到你政審嗎?”
沈從年頓了一下:“應該不會吧。”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俞文青忍不住笑了,湊過去吻了吻他的鼻尖,爾後望著他的眼睛,專注而深情地祝福他:“祝你成功。”
沈從年成功了。他自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身邊幾乎所有的同齡人,都會在長到十二歲的時候出門打工,王寡婦雖然待他不錯,卻也受著身邊人的影響,在他念完初級教育的時候,計劃著讓他進入社會。
如若不是他那份足夠優秀的成績單,他大概也念不到如今這個層次。
沈從年至今都記得,在王寡婦給他辦了退學的第二天,學校裡那個姓趙的老師,就往他家的筒子樓裡跑了過去。
趙老師是個溫柔善良的男性oega老師。
這個即使面對最調皮的學生都能微笑勸導的oega老師,頭一回顯露出焦急的不安。
他拿出一份全年級的成績單,把它展在不識字的王寡婦面前,指著最上面的“沈從年”三個字,告訴她:“沈從年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孩子,您可不能放棄他啊。”
王寡婦看不懂白紙黑字的條條框框,她只知道身邊的孩子都是這樣,他們這種貧苦出身的,上那麼多學沒用。
趙老師急得額頭都冒出了汗,結結巴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從年替他開啟了窗,破舊的窗欞被呼嘯的穿堂風颳得哐哐作響。
沈從年站在窗邊,像是在等待發配自己的命運。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從年疑心玻璃將被狂風震碎的時候,趙老師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目光沉沉而堅定地告訴王寡婦:“讀書可以改變命運。”
於是沈從年從此記住了這句話,他拼盡了一切也要往上爬。
這樣的人,拿到一份心意的offer,似乎不是什麼可意外的事,俞文青想。
進入檢察院的第一年,沈從年夜晚靠在俞文青的身上,眉頭緊鎖。
俞文青好奇自己的戀人遇到了什麼煩心事,戳著他的鼻尖追問。
沈從年沒透露太多,只說,他想快一點爬上去。
俞文青理解他,也知道他對“向上”的執著。於是俞文青左右思索了一圈,忽而鼻尖碰著鼻尖,笑得一臉孩子氣地對他:“叫我一句好老公,我保證你順風又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