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年看著俞文青欲言又止的眼神,覺得他有話要說,於是主動道:“怎麼了?”
“你……平時住在這裡會孤單嗎?”他覺得這話似乎不妥,但又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方才那一眼給他的最直觀感受就是——冷清得沒有人味兒,又好像他隨時會走。
沈從年待著眼歪了下頭,目光也順著床頭往屋子裡轉,似乎正在認真思考的模樣:“嗯……還好吧,平時兼職和上課都挺忙的,沒什麼時間閑在寢室。”
俞文青幹巴巴地“噢”了一聲,又問:“那我可以在這兒睡嗎?今晚。”
沈從年好笑地看著他緊緊抱著自己被子的模樣,他就算說出“不允許”,俞文青大概也不會走吧。
“可以,你睡吧,”沈從年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著,沈從年反而自己離開了床,站起來。
“你去哪?”俞文青反應迅速地用腿勾住了他,順著力道把他拉回床上。
沈從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腿勾得猝不及防,一下就摔到了被子上,恰好被俞文青撈住了。
“不是睡覺嗎?你去哪?”俞文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戲謔。
沈從年動了下胳膊,肘臂被他扣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
像是一聲嘆息,沈從年道:“不去哪兒,睡覺。”
“和我一起睡?”俞文青挑著眉,嘴角微微上揚。
沈從年閉了閉眼,重重地點了下頭:“嗯,睡覺。”
“好。”嘴上雖是這麼說,手上的勁兒卻還是不肯鬆懈半毫,俞文青不費吹灰之力地把沈從年塞進了被窩,用被子緊緊地裹好了。
幸而被子夠大,縱使把沈從年整個人都窩進去了,俞文青也絲毫不會凍著。
俞文青連人帶被地把沈從年團進懷裡,心滿意足地拍了拍,爾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沉,俞文青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沈從年什麼時候離開的,他是一點也不曉得,只知道他醒來時,身側的被窩已經涼透了,學校標配的窗簾一早擋不住光了,整間屋子都籠罩著一層黃綠色的輕紗。
俞文青一邊吐槽著學校的審美,一邊躥進了沈從年的浴室。
如他所料,幹淨得令人發指,東西也少得可憐,一點看不出主人的習慣偏好,簡直跟酒店似的。
俞文青聳聳肩,這兒沒他的洗漱用具,他只能就著水擦一把臉,然後穿上他的拖鞋,當著所有人的面從沈從年的宿舍出去。
這感覺確實挺奇妙的,一路上見了不少稀奇的嘴巴,尤其是路鳴。
他剛一出門就撞上了從外回來的路鳴,這小子再好的表情管理也撐不住了,瞪著眼睛上上下下將他掃視了幾圈,也不說話,不知道在腦補些什麼東西,最後看著他比出了一個大拇指,一臉敬佩樣。
俞文青也不管他,就當他是贊賞吧,也跟著回了個大拇指,上下顛了兩次,表示對自己的認可。
一路上招搖過市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俞文青望著時間匆匆換了身衣裳,簡單收拾好自己便又一次出門了。
學校邀請了兩位大人物前來演講,俞文青被指派前去接待。
遙遙地望著剛從車上下來的兩人,俞文青驚喜地小跑兩步迎上,喚他們:“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