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喜歡瘋子嗎 n
俞文青沒想到他會在這裡見到沈從年,明明蔣奇向他保證過,沒有邀請沈從年。
見到沈從年的一瞬間,他幾乎要暴走了,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的火苗,從胸膛瞬間引過全身,每一塊肌肉、每一寸面板、他身體裡的每一條神經,都在躁動著狂歡,刺得他坐立難安。
新郎蔣奇顯然也沒料到這場面,一張略顯發福的面龐滑稽地驚著,愣是把一眾親友都拋下了,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我真沒邀請他,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蔣奇這些年顯然過得不錯,原本一張還算俊俏的臉圓潤了許多,身材也跟著膨脹,這麼一跑,跟動畫片裡的小熊似的,瞅著就好笑。
然而俞文青卻絲毫笑不出來,他甚至都沒看過蔣奇一眼,他銳利的雙眸只盯著那人,目光牢牢地追隨著他的腳步,一寸不落地尾隨他,好像要從這人身上生生剜下一塊肉來。
蔣奇穿著新郎官得體的西服,卻急得額上都沁出了汗珠,他是熟悉這人的,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內心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是真怕這人一個沖動做出什麼來。
好在俞文青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什麼樣的場合做什麼樣的事,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放心,你的場子,我不會亂來。”俞文青仍是盯著沈從年,面上的神情卻沉了下來,好似一場洶湧的潮浪逝去,餘下的只有漣漪。
蔣奇聽了這似是保證的一句,劫後餘生般地鬆了口氣,連忙推著他的肩膀,找了個最佳的位置安置他:“你先坐,我去問問,說不定是小九那邊請的。”
小九是這場婚禮的新娘,蔣奇追了兩年才追來的beta。
這小子大學時花天酒地,畢了業卻一改故轍,走上了痴情種的路線。
那幾年嚷著的“非oega不娶”,現在也通通變成了“非紀九不婚”。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不會亂來的。”這話俞文青說了第二遍,也不知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這是一場戶外婚禮,蔣奇豪氣地包下了一座風景秀麗的湖心小島,柔軟的草坪上,一道綴著碎鑽的“鵲橋”劃分了左右兩邊,新娘的親友居左,新郎那邊的居右。
本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空氣裡卻無端地泛著潮濕的悶熱感,俞文青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釦子,仍是覺得呼吸困難。
他看著沈從年順著指引坐下了,那位置方向,的的確確是新娘那邊請的。
俞文青不知道新娘和沈從年是什麼關系,他也無從得知。
自那年的荒唐一夢發生過後,他已經七年未歸了,他幾乎斬斷了曾經的一切,也包括這場婚禮的新郎。
若不是蔣奇用了這麼個傳統的郵寄方式,他怕是也不會出現在這兒。
沈、從、年。
俞文青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唇微微翕動著,舌尖從上顎劃過,無聲地重複著這個久違的名字。
沈從年、從、年……
沈從年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坐了一位人高馬大的apha,飽滿的胸肌幾乎快把那可憐的襯衫漲爆了,脖子上卻頂了一張娃娃臉。
呵,看人的眼光還真是越來越差了。
俞文青毫不客氣地貶低著對方,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把那人看做了情敵。
宴席很快開場,身形修長的司儀掛著職業微笑,一項項地推著婚禮程序,耳邊不時傳來一陣陣人聲,或笑、或驚、或歡呼、或起鬨……俞文青全不在乎。
他只望著那人,隔著道道人影,目光一寸不錯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