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走後,馬軍躺在榻上一夜未入睡,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
閉上眼就是扎西坐在將軍府的門檻上,揹著身子。
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忽聽屋外一陣風吹過,皓潔的月光下樹影搖動,似是一人影閃過,他追了出去,見那人遠遠的站在門口。
馬軍一想:這府門上的大紅燈籠不是早就取下來了嗎?誰又掛上去的?再一看一人影雙手拄著下巴揹著身坐在門檻上不停地嘆息。
“扎西?”,馬軍心中一冷,大喊一聲。
誰料那個人影壓根兒沒有應他,馬軍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從背後拍了拍肩膀,人影緩緩轉過頭。
月光照的清清楚楚,轉臉時看到了一張猙獰的面目。
夢中驚起,馬軍大喝一聲:“況鴻飛!”,摸了摸頭頂,冷汗澆的滿頭都是。
藉著月光,走下塌,倒了兩杯酒。
一杯灑地,一杯遙遙敬於明月。
心中暗自許道:扎西兄弟,你我天各一方,我知道你從未瞑目,待些時日,時機成熟,定要血洗牛頭城,手刃周讓!
時下,十城轟動,人心惶惶。
況鴻飛與正義兄弟自此展開了為期長達兩年之久的爭奪戰。
其中尤以鞏昌,安定最為激烈。
鐵大人遲遲沒有動靜,似乎是在人間消失一樣。
雙方的爭奪,這才為部落換來一絲喘息機會。
聽到訊息,馬軍大喜,匆匆來到羅桑府邸探望。
羅桑聽聞馬軍來見,吩咐手下扶起,周身裹著被子,一旁的侍衛掩口笑了。
羅桑邊將被子裹得嚴實邊說道:“你笑什麼?”
那侍衛見狀,連忙解釋道:“大頭領怕是糊塗了,正值仲夏,外頭一頂豔陽照,屋子裡好久都沒起火爐了。”
羅桑聽到笑了笑,遲緩地將身體挪到窗邊指著門外:“外頭是扎西嗎?快去,快叫進來!”
侍衛將頭埋在胸前,結結巴巴說道:“大頭領又恐是忘了,扎西將軍他...”
羅桑暗自神傷,手抱著頭,面色痛哭,陷入沉思。
“大頭領,府臺將軍馬軍在外面候著呢!”
侍衛打斷了羅桑的思緒,他趕緊又扔下被子,扶著炕頭,閉眼點了點頭,示意喚馬軍進府。
進了屋內,馬軍將手上帶著的一些蟲草等補品交給侍衛,興沖沖地朝羅桑走去。
“看你小子今兒春光滿面,是不是有啥好事,說來聽聽!”
馬軍單膝蹲下身子,說道:“大頭領,軍閥部與北部新勢力競奪那十城,我們就能有一絲喘息了!”
羅桑摸著手中的柺杖頭,眉頭皺起來問道:“就這?”
馬軍點了點頭。
誰知羅桑手中柺杖一撇,兩手往袖管裡一抄,轉身上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