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朋友,此生得一便足矣。
宋錯又把目光轉向謝靈運,輕柔的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
謝靈運頷首,雲淡風輕的安撫著,“放心吧,一隻鼠妖而已。”
這是宋錯第一次見到她,之前看直播倒知道她是時萊師弟,此刻悄悄打量著小仙女,情不自禁的誇了句,“你真漂亮!”
謝靈運錯愕了下,“你也是!”
兩人相視著,都笑了起來。
街邊的霧凇撲簌簌抖落雪沫,彷彿都被這笑意驚擾了睡意。
時萊撇了撇嘴。
狗和狗見面,不是聞就是舔,人和人見面,不是裝就是演。
米小滿蹲在地上正在捏雪球,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兩人,撩開身上的羽絨服,把雪球在自己褲子上搓了搓。
“你在幹什麼?”時萊拎著她後脖領子把人提起來。
“不是要對付妖怪嗎?”米小滿眨巴眨巴大眼睛,大喊道:“我要做一個冷褲的人,這樣妖怪就不敢打我啦。”
時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彎腰替米小滿拍掉褲腿上的雪粒,抬眸道:“先吃飯吧,我一直在網上看到有人炫耀東北的早餐,試試看和邑都比起來怎麼樣?”
“味道自然和邑都不能比。”宋錯笑著,“不過這裡的早餐物美價廉,現在天氣寒冷,早餐都是以油炸高熱食物為主,可以嚐嚐鮮。”
謝靈運聽說物美價廉便已經高興起來,米小滿則蹦蹦跳跳喊著立刻要走。
宋錯牽住小傢伙的手,“我帶你們去我家附近吃吧,那裡都是最正宗的。”
大概因為下雪的緣故,街上行人不多,來往的多是老人。
曾經的共和國長子,在這漫天大雪裡,更顯蕭條。
老城區的街道像條凍僵的灰蛇。
路邊五六層高的老樓頂著厚厚的雪帽,陽臺欄杆上晾著的凍魚硬得像鐵片。
幾個裹著軍大衣的老人坐在小賣部門口,渾濁的目光隨著眾人移動。
“張嬸早。”宋錯朝一個嗑瓜子的大媽點頭,“這兩位是我同學,放假過來玩。”
幾個老人審視著時萊和謝靈運,又瞅了眼他們身後的顧蘇橋和米小滿,冷漠的點了下頭。
從小賣部門前走過去,宋錯才低聲道:“不解釋清楚,明天他們就會傳我帶男人回家。”
時萊笑起來,調侃道:“看來你這清湯寡水的生活,也被他們造謠的風生水起啊!”
“你們那裡沒有這樣的大爺大媽嗎?”
“全國哪裡都一樣,不過我山腳下村子裡的老人大多數還算厚道,就是有點耳背。”
宋錯不解的看著他。
時萊聳了聳肩,“人家說工作難找,他們傳人家勾引大嫂,說通風不能喝酒,傳中風活不了多久,還有次我在米爺爺家看書,人家問我看什麼,我說讀時間簡史,村子裡到處說我有時間就撿屎。”
宋錯呆愣了會,“噗嗤”笑出了聲,搖了搖頭。
時萊卻知道,宋錯因為媽媽上吊自殺的事情,在這種老舊住宅區裡必然承受著無數非議。
這也是他不願意待在城市裡,情願孤零零一個人住在道觀的緣故。
比起有人左右情緒的日子,他更喜歡無人問津的時光。
獨處讓自己的本心更加自由,更加瀟灑。
不用周旋於別人的情緒,不用刻意判斷別人的心思,這大概才是人終其一生追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