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慾斷魂。
杜牧寫這首詩的時候肯定是在南方。
今天就是清明,時萊從佳城機場出來,並沒有感受到細雨霏霏的溫柔。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這裡依然還是冬季。
“雪!是雪!”
米小滿像只發現松果的小松鼠,在機場外面蹦躂起來,控制不住的興奮,“道士你快看!真的是雪!”
青城山也會下雪,但是南方的雪存不住,薄薄一層且不說,隔天就會消融。
能淹沒腳踝的白雪,是小傢伙沒有見過的。
這大概也是行萬里路的意義。
“你不怕冷嗎?”羽絨服窸窣作響,時萊把外套脫下來,裹在米小滿身上。
短款羽絨服瞬間變成拖地長袍,小傢伙笨拙地從袖口鑽出手來,指尖凍得通紅卻還要去摸時萊單薄的毛衣,“道士,你會不會感冒呀?”
“我不冷。”
“你騙人,你以前就有病,有大病。”
“......我已經治好了。”時萊深吸了口氣,有種給小傢伙一腳的感動。
“真的嗎?”米小滿猶自不信,認真道:“爺爺說你有大病,要小心不能感冒的。”
時萊不想再搭理這個討厭的小孩,拿出手機開始聯絡網約車。
宋錯還在鶴城的洗浴中心等著,而且他們這一行老弱病殘,不合適再來回轉車。
個把小時路程,乾脆直接包車過去算了,反正師弟有錢!
米小滿仰著腦袋,仔細觀察了會,確定時萊沒有冷的哆嗦,這才放下心來。
她又笑嘻嘻的看向天空,蹦到謝靈運身邊,指著灰濛濛的天空嚷道:“姐姐你看,天上白雲和烏雲結婚啦,這是它們撒下的喜糖。”
她張嘴伸出小舌頭去接飄落的雪花,被冰得一個激靈,卻笑得更加燦爛,“甜甜的,和冰箱裡的不一樣!”
謝靈運蹲下來,把小傢伙的羽絨服拉鍊拉好,又輕柔的抹去她頭頂上的雪花。
“嘿嘿!”米小滿傻笑著,貼到謝靈運身邊,小臉靠著她的胳膊。
......
上午十點半,鶴城最大一家洗浴中心門口。
宋錯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不停跺腳。
網約車在雪地上壓出兩道黑痕,停在她面前。
姑娘的鼻尖凍得通紅,髮梢結著冰碴,神情憔悴,卻在看到眾人的瞬間綻開笑容。
那笑容讓時萊想起山間破雪而出的野梅——明知春寒料峭,仍要倔強地開。
“謝謝你們能來。”宋錯誠懇的表示謝意。
“我們主要是來旅遊。”時萊輕描淡寫的說著,介紹了謝靈運,介紹了米小滿,介紹了顧蘇橋,最後渾不在意道:“聽說東北又下雪了,我們來團建。”
宋錯用力的抿了抿嘴,眼眶裡藏住了水光。
在學校圖書館門前一別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絡過。
但一個電話,對方立刻動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