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眼巴巴地瞧著顧清婉,木木地問:“小主你打算怎麼做?”
“你瞧著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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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邵燁又看了不短時間的摺子,便瞧見龔如海悄聲進來。他將摺子合上,眼中滿是疲倦,龔如海便立即近前按著他的太陽穴。
“皇上,是否現在讓敬事房的人過來,”龔如海瞧著皇帝的眉頭漸漸舒展,恭敬地問道。
邵燁聽了這話沒有出聲,只是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朕記得前個陝北總督不是敬了個冰晶蓮形碗上來。”邵燁閉著眼睛問道。
龔如海聽他一提便知是何物,那碗通體晶瑩剔透也不知是何材質,看著象玉卻又比玉更通透些,而且碗乃是蓮花形狀,寓意也是十分好的,蓮生貴子。
“清婉素來愛這些個奇巧東西,賞她些布料首飾倒比不上讓她得了這些高興。待會你將這東西拿著吧。”
龔如海是什麼人,自小便是由端章太后親選在邵燁身邊伺候著的人,是以這邵燁雖說的讓他拿著,他便知道今個是顧修華侍寢了。
此時時辰已頗晚,但是聖駕一路從啟元殿至那長樂宮時,途經的宮殿皆是燈火輝煌之景,那搖曳的燈盞雖照亮了宮殿前的路,只是卻無人問津。宮中的女人便是這樣一日一日的等待著,一日一日的期盼著,待等到最後心碎了心冷了,也便狠了心腸。
邵燁到了長樂宮,待走進側殿淺音殿時,便瞧見宮殿上只掛了兩盞燈火微弱的燈籠。守夜的太監徒然見到如此多的人,剛要大聲唱報便被皇帝伸手阻攔。
長樂宮是挺大的,但是顧清婉所住的淺音殿本就是側殿,是以也只有三間罷了。不過收拾地卻也精緻,倒也符合她現時的身份。
邵燁熟門熟路地便到了顧清婉居住的處所,屋內亮著燈光想來也還是沒有睡吧。邵燁正要推門,便聽見玉容說話。
“小主,晚上燈光暗,明個再寫吧,沒得傷了眼睛。”玉容瞧著顧清婉寫了一晚的字,便過來規勸道。
顧清婉瞧著自己寫的詩道:“這首野有蔓草乃是姑姑生前最愛的詞,我和清揚的名字便是出自這首詩詞。”
“小主莫要傷神,待稟明瞭皇上,皇上必會為小主做主的。”玉容安慰顧清婉道,可神情也是頗為低落的。
“你別生出事端,本來為尊者諱素來也是有的,婉昭儀也不是有心為難我,只不過是這規矩使然罷了。我若是向皇上訴冤,倒顯得我輕狂了。”
顧清婉又將目光落在詞上,她看著這詩詞輕聲念道。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水碧在一旁瞧著,立即憤憤不平道:“小主素來便是沒受過委屈的,現如今連分位比小主低的冷良儀也敢給您臉色瞧,別說奴婢瞧著心疼,若是老爺太太知道了不知怎地難過呢?”
顧清婉看了窗外一眼,便迅速將目光收回,她道:“這清婉之名乃是姑姑留於我最重要的東西,現如今卻是保不住的,我寫這些東西倒也是徒勞的。”
而水碧和玉容皆瞧見了顧清婉的動作,而她們看著窗外影影綽綽的人影,心中皆是一驚。
倒是玉容先回過神,她微微低著頭輕聲道:“若是太后娘娘泉下有知,她老人家也是難過的。”
玉容的聲音雖是輕,可卻沒有逃過門口偷聽的兩人。龔如海自是知道今個發生的事情,他瞧著皇上的臉色,卻是異常難看的。龔如海一直便知這皇上待先太后乃是至孝,就連端章皇后離世至今,他也不時感嘆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離苦。
而昭明宮如今仍是保持著端章太后在世時的模樣,在那留守的宮人是一絲都不敢怠慢的。之前不過有個宮人打碎了一青花瓷瓶,便被皇上下令打死,要知道這皇上可不是個殘暴之人。
裡面半晌皆沒有動靜,待皇上要推門之時,他便聽見裡面顧清婉輕柔的聲音,只是原本清亮的聲音此時卻沙啞地厲害。
“我現在是皇上的妃嬪,卻不再只是表哥的清婉了。”
這時水碧的抽泣地聲音卻是響起:“婉昭儀是九嬪之首,小主敬著她也是應該的。可冷良儀比小主分位還低,此番也敢給小主臉子瞧。小主自小便是太后娘娘捧在手心長大的,如何受過這等委屈,奴婢寧願自個受這些個屈辱。”
“夠了,這些話你們都休得再說,水碧你去準備洗漱用具吧。我想歇息了。”顧清婉的聲音似是頗為疲倦,聽得邵燁這心中卻是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