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王送老王妃出門,回到屋中坐回席上長出口氣,埋怨道:“張敝你看看你做的這是什麼事!把老王妃都驚動了!要不是何大人來,看你如何收場!”
張敝跪在地上道:“臣知錯了!”
“行了,你也是好必辦壞事,起來吧!”
“謝殿下!”張敝起了身,與何劭對坐。
鄴王道:“正好何司馬也來了,你把方才的話說完。”
何劭看向張敝。
張敝道:“幷州地廣民疲,山川要塞已經多被劉獅所掌握,又以匈奴單于後裔為旗幟招募逃亡散落的匈奴人口,勝兵十數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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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何劭搖頭道:“張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獅雖是單于後裔,可匈奴人歸化日久,都以耕種為業,誰還會把什麼單于放在心上,劉獅招募流散人口,卻實有一支人馬,這不正是能為我所用的一點嗎?!張大人說劉獅掌握幷州各個要塞,這就言過其實了,劉獅所盤據之地不過就是北到雁門,南到晉陽的一小片地區,更兼土地貧瘠所出甚少,若能將其為殿下所用,供給糧餉,劉獅便如殿下掌上之嬰兒。手握一支能征善戰的大軍,現在對殿下有益無害!請殿下細細思量!”
“好!”
不等張敝說話,馬穎一拍几案,道:“何先生所說正是本王所想。好好好!不過這次——”鄴王心裡通快,看了眼坐在一邊正欲說話的張敝,朝何劭道:“這次對劉耀有些慢待,雖說群不知禮教的胡人,便本王心裡總是過意不去,也不利於本王收服匈奴五部,這樣,何大人你就代本王好生照料他們,有什麼需要盡力滿足,要讓他們知道本王是有誠信而且有實力!”
“諾!殿下英明!”何劭起立躬身一禮,偷眼看了看張敝。
鄴王把一切都看在心裡,只是不說。
“好了,下面說另一件事,正好何先生也來了,不然本王還要去叫你,剛從東都和陸渾傳來訊息,楚王那小子已經將琅琊王調回東都,將敬炅那個難纏的傢伙放回兗州,派李閔出征荊州以解襄陽王之圍!”
何劭奇怪道:“楚王能有這麼寬的肚量?!真是奇了!”
鄴王哼了聲道:“什麼肚量!李閔上書說陸渾地狹民貧,所以叫朝廷供給他出徵的糧餉。”
何劭笑道:“東都現在還有糧嗎?”
鄴王笑道:“怎麼可能還有糧!父皇積攢的那些早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李閔說要是東都出不了糧餉那就將伊闕以南先劃給陸渾代為管理,將伊闕新城陸渾三城的稅糧充做軍用,待平定荊州之亂還完軍糧虧空之後再交出伊闕。”
張敝道:“沒提新城?”
鄴王笑著搖搖頭道:“怎麼可能。”
何劭看了鄴王一眼,倒吸口涼氣道;“李閔也太大膽了,他這是要割地稱王啊!”
鄴王挑著嘴角冷笑道:“割地稱王?!他也配,不過就個因勢而成的小卒子!”
何劭點頭道:“殿下言之有理,就先讓他猖狂一陣子,等殿下入主東都就叫他好看,也讓天下人看看,誰才能將天下管理好!”
鄴王心裡高興,可容易上沒一點露出來,訓斥道;“何大人,慎言!”
何府內室裡點著一盞油燈。劉耀坐在席上,不時往外看一眼,儘量抑住裡的煩躁,雖然在他僕人面前表現得什麼都不在意,可還是放心不下,鄴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為了弄清這個問題,劉耀帶著禮物偷偷到了何劭這裡。何劭說的好聽,說是去王府裡看看,可是一去就是幾個時辰,難道鄴王的態度真的起了變化,又是為了什麼?正在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沿著遊廊走過一夥人,前頭打著兩隻紅紗燈,雖然劉耀看不清這夥人的面貌,但是在何府當中能有這樣排場的非何劭莫屬。劉耀連忙起身,守在門口。那夥人走了過來,被圍在當中的果然就是何劭。
劉耀向前一步,拱手道:“末將見過何大人!”
何劭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拉住住他的手笑道;“賢侄何以如此多禮,快請進,有話慢慢說!”
其實何劭比劉耀只大了兩三歲。
劉耀跟著走進屋裡,兩個人坐定,何劭叫下人上了茶點,叫人都下去了,才道:“賢侄用茶!”
“謝世叔!”劉耀喝了一口。
何劭嘆了口氣。
劉耀心沉了下去,暗道鄴王的態度真的變化了嗎?想及此處,劉耀真有點坐不下去了。
何劭用三角眼看了看劉耀道:“劉耀,你們劉家可得罪過張敝?”
劉耀奇怪道:“世叔何出此言?我劉家在幷州,張大人又不是幷州之人,小侄一家又何以為得罪他?”
何劭搖頭道:“這就奇怪了,方才本官去王府的時候正巧看到他也在,而且——”
劉耀緊皺眉頭,心道:這個何劭還想要錢?
何劭道:“不說了,不說了,大家都是同僚,哎!對了,你父親以前可是去過東都?”
“去過幾次,都是入朝祝賀,還在東都住過一陣子。”
何劭一拍大腿道:“這就沒錯了!豎侄,你叫我怎麼說你父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