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了,不用擔心我。”陸清酒說,“我們相處的很好。”
龐子琪點了點頭。
兩人正在說話,種完田穿著雨衣戴著斗笠的白月狐從屋外推門而入,陸清酒注意到,白月狐進入的瞬間,原本姿態很放鬆的孟水遺突然直起了脊背,似乎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陸清酒將眼神從他身上移開,微笑著看向了白月狐:“月狐,回來啦。”
白月狐沒說話,隨手把沾著雨水的兜簍放在了桌子上,瞟了一眼龐子琪和孟水遺,點點頭。
“鍋裡有剛蒸好的玉米糕。”陸清酒道,“我怕涼了一直開著小火呢,你去吃吧。”
白月狐嗯了聲,轉身朝著廚房走去,只是在離開前,他朝著孟水遺投去了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孟水遺頓時更加緊張了。
龐子琪是他們之中靈感最不敏銳的那個,完全沒有察覺出其中的暗流湧動,他還在看白月狐,顯然是對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有些好奇。
直到白月狐進了廚房,孟水遺才微微鬆了口氣,他扭頭看向龐子琪:“走吧。”
龐子琪懵了:“啊?為什麼突然要走?”
孟水遺道:“差不多都清楚了。”
龐子琪道:“清楚了?什麼清楚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孟水遺卻已經站起來,揚了揚下巴:“走了。”
龐子琪還想說什麼,但見孟水遺神情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只能和陸清酒道了別,兩人舉著傘走了。
“哎,為什麼這麼急著走啊,我們還什麼都沒問到呢。”一出門,龐子琪就疑『惑』的對孟水遺發問,他是第一次看見孟水遺如此略顯慌張的模樣。
“再問,你怕是要問到人家肚子裡去了。”孟水遺冷冷道,“以後別過來了,這個陸清酒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
“嗯?什麼意思?”龐子琪不明白,“陸清酒不是人類嗎?”
“是啊。”孟水遺道,“可你見過飼養兇獸的人類麼?”
龐子琪總算是品過味來了:“你的意思是……那個叫白月狐的男人就是兇獸?有長得這麼漂亮的兇獸?”
孟水遺:“你以為兇獸都長成什麼模樣?”
龐子琪說:“至少和你差不多吧,一副硬得啃不動的樣子。”
孟水遺:“……”
龐子琪:“哈哈,我開個玩笑。”
孟水遺瞪了龐子琪一眼,倒是沒有再和他計較,兩人上車之後便離開了水府村,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會再來了。
再說陸清酒這邊送走了龐子琪和孟水遺,打算去做事的時候忽的注意到自己的衣角上有一團紅『色』的痕跡,起初他以為是自己哪裡不小心沾染到的顏料,可仔細聞聞後,卻發現這紅『色』的痕跡竟是血『液』。
哪裡來的血?陸清酒愣在原地,他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和桌子周圍,確定除了自己的衣角以外沒有任何地方沾上了血跡。
“奇了怪了。”陸清酒扯著自己的衣角皺起眉頭,“哪裡來的……”
“不用找了。”吃完玉米糕的白月狐慢吞吞的從廚房裡出來,他手裡還拿著一塊,正慢慢的咀嚼著,“那個孟水遺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陸清酒道,“那是什麼?”
“是孟塗一族。”白月狐回答。
已經熟讀山海經的陸清酒聽到孟塗二字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孟塗也是山海經中的神明的一種,據說古時的人告狀一定要去孟塗的面前,述說自己的情況,而撒謊的那個人,衣服上則會出現血跡,這便是孟塗判別案件的方法,也避免了出現冤枉人的情況。
毫無疑問,陸清酒衣角上的血,便是他撒謊了的證明,他回憶了一下剛才和龐子琪的對話,覺得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了似乎也沒什麼關係,便放了心道:“可以洗乾淨嗎?”
白月狐看到了陸清酒衣角上的血跡:“洗不乾淨。”
“啊,洗不乾淨的?”陸清酒有點驚訝,他穿的這件襯衣可是最喜歡的一件,就這麼不能穿了著實有些可惜。
白月狐聽到陸清酒的話,道了句沒事便沒有再開口。
陸清酒還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沒把這句沒事放在心上,他脫下衣服後嘗試洗了洗,果然和白月狐說的一樣,衣服上的血跡紋絲不動,雖然看著沒多少,但這衣服也算是毀了。
雖然有些可惜衣服,但陸清酒並沒有糾結太久,實在不行把衣服剪短了還能給小狐狸穿嘛,馬上就要過冬了,多給小狐狸備幾件衣服也挺好的。
陸清酒向來心大,很快便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可沒過幾天,就又有人上門來了,這次來的,是孟水遺和一個看起來年齡頗大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