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她鎮定地拔掉針管，低頭無意看見韓東璃的臉時，大吃一驚：“韓先生，您沒事吧？”她從未見過有誰獻血獻成這個樣子。
韓東璃虛弱地搖搖頭，安靜地合上眼睛。
安臣坐回床邊，心有餘悸地用紙巾輕拭他額際的汗水。
沒有人知道剛剛看著韓東璃的樣子，他的心是多麼恐懼，就如同站在懸崖峭壁，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跌落萬丈深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東璃睜開眼：“扶我起來。”
“您再休息會兒。”安臣勸著。
韓東璃搖頭，朝掛在一側的外套遞了個眼神。
安臣無奈，只好拿過外套。
韓東璃穿衣服的動作很慢，剛剛那場折磨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手指軟到連扣一個釦子都很費力。
拖著腳步走出手術室時，女人蜷縮在走廊長椅的身影映入眼簾。
韓東璃憔悴的眼暖了暖：“笙煙。”他輕輕喚著。
顧笙煙一個激靈：“韓先生。”
在撞見韓東璃蒼白的臉時，顧笙煙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他搖頭，用力擠出一個笑容。
安臣咬緊牙根，韓先生怎麼可能沒事，他分明是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朱慕禮怎麼樣？”韓東璃淡淡地問。
“剛剛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顧笙煙心裡的石頭落地，露出虛弱的笑容，“還在縫合傷口，今晚會進重症監護病房，如果不出意外，過兩天就會醒來。”
“那就好。”韓東璃點點頭，“他今天去重症監護，你也沒必要守著，我安排了貴賓休息室，你等他手術做完就去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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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韓先生。”顧笙煙是真的感激他，尤其是看到他這幅搖搖欲墜的樣子。
“我就先走了，有事打電話我。”韓東璃柔聲叮囑，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陪她一起等著，可他的身體他太清楚，繼續耗在這裡，他自己也會倒下，事實上，他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裝出淡定的樣子走到外面的。
“好的，韓先生。”顧笙煙連連點頭，還想說什麼，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喊到：“朱太太。”
顧笙煙立刻奔了過去。
“朱先生手術很成功，今晚會先進重症監護室觀察……”
顧笙煙喜極而泣的聲音和聲聲道謝傳入耳中。
韓東璃默默地轉過身，綿軟地走向走廊盡頭的電梯處。
安臣亦步亦趨地跟著，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
那個女人的眼裡什麼時候有過韓先生！
“安臣，”韓東璃淡淡的聲音響起，“記得明天下午過來接顧小姐。”
“韓先生，您明天最好還是休息休息……”安臣的勸在韓東璃凌厲的眼神下越來越小，最後只摺合成一句，“我讓韓小姐明天跟著照顧您。”
沉吟了良久，韓東璃還是妥協了：“嗯。”他也有點怕，如果明天自己也在笙煙面前倒下，她一個人會不會又會經歷今天同樣的恐慌。
會嗎？
他苦笑，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
電梯門合上的一剎那，韓東璃低低對安臣說：“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跟醫院的負責人講清楚，我獻血的事不許對任何人透露，包括朱慕禮。”
韓先生的身體狀況一直是不為外界所知的，安臣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嚴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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