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仁醫院門外不遠處的梧桐樹下,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隱匿在夜色之中。
車內沒有開燈。突然,手機螢幕亮起,一閃一閃,駕駛座內女人冷然的臉也隨之忽明忽暗,詭異而又恐怖。
南宮沁鳶冷漠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側過臉,裝作視而不見。
“咔噠”車門拉開,陳侖健碩的身形鑽進副駕駛:“南宮小姐,我打聽到了,朱慕禮已脫離了危險期,剛剛送入重症監護室,韓東璃已經離開,顧笙煙晚上也會住進醫院的貴賓休息室。”
南宮沁鳶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不刻,柳眉又擰緊幾分。
脫離危險期?呵,那醫生以為縫合了傷口就沒事了嗎?
“今晚重症監護誰值班弄明白了嗎?”
“嗯。”陳侖點頭,“我已安排好人屆時牽制住值班人員。”
“醫院監控那邊呢?”
“也佈置好了。”
“好。”南宮沁鳶冷漠的微笑泛起在唇邊,“你總算還幫我幹了點事。”
陳侖不明白南宮沁鳶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一個響亮的耳光劈頭蓋臉而來。
南宮沁鳶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很快,一絲血從陳侖嘴角溢位。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昏暗的車廂內,南宮沁鳶的眼幽亮得如神秘的寶石。
陳侖深深吸著氣,一言不發擦去嘴角的血跡。
“是誰允許你私自把盛如瑾帶進慈善宴的?”南宮沁鳶聲音凌厲,“你又是哪來的膽子敢唆使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
陳侖低垂著眼眸,不易察覺的痛苦填充滿他發緊的眼眶。
“你看看爺爺給我打來了多少個電話!”南宮沁鳶將操作檯上的手機甩到陳侖懷裡,“我以為經過盛陽關那件事後你會吸取教訓,誰知你還是這麼蠢!”
陳侖抖著唇掃了一眼螢幕,七個未接來電,全是南宮肅打來的。
“如果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就可以了結顧笙煙的命,那我們這麼多年的迂迴佈置是為什麼!”南宮沁鳶怒不可遏,精緻的小臉上佈滿寒霜,“以前你做事滴水不漏,可現在卻是頻頻犯錯,且每個錯誤都是致命的,你這麼笨,真是白跟著我了!”
陳侖心裡一緊,無邊的苦澀蔓延到整個胸腔,他也知道自己這招棋下得險,可他這麼鋌而走險是為的什麼!
“南宮小姐,”陳侖淡淡地開口,“你這麼生氣究竟是因為無法跟肅爺交代還是因為,”他直勾勾地看向那雙如水眼眸,“今天被誤傷的人是朱慕禮?”
“你說什麼?”南宮沁鳶瞪大了眼,他怎麼敢問這樣的問題。
陳侖反而平靜了,清冷的月光倒映他輪廓深刻的臉,他輕輕問著:“你是因為朱慕禮身受重傷,生死未卜才這麼焦躁,對嗎?”
南宮沁鳶無端有點發虛。
她坐正身體,目光平視著前窗玻璃外乾枯的梧桐樹:“你不要做沒有證據的臆斷。”
“那我猜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