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老十四喝得太多太急,容易酒精中毒……”
胤禛話說出口,已然收不回來。
德妃一愣:“什麼中毒?老四,額娘這兒的酒還有毒麼?”
胤禛慌了:“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老十四他體質特殊,您看他開頭只喝了一小杯,臉就紅得不像話,這就說明他的乙醛代謝……他的基因……總之他的身體存在缺陷,沒法分解乙醛……就是說,酒精大量貯存在身體裡是很危險的……”
十四阿哥探過頭來,大著舌頭道:“四哥你真是的!這是額娘賞的酒,賞多少我喝多少!有毒我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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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這酒有毒!我是說酒精中……唉我是說酒喝多了傷身!”
胤禛鬱悶死了!
這倒好,自己裡外不是人——和清朝人就是沒法溝通!
好在德妃沒把他的話放心上,她笑道:“知道你是對你弟弟好,生怕他喝傷了身子。唉,你說你們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再別像以前那樣,見面就掐了。”
十四阿哥笑道:“我和誰掐,也不和我四哥掐呀!額娘放心,往後我和我四哥就是一心!”
胤禛默默吃著菜,他心想,再過十年。你就恨不能殺了我了。
兄弟二人就這樣稀裡糊塗、雞同鴨講喝了一通酒,告辭出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胤禛掏出懷錶看了看:“都快七點了……”
十四阿哥眼神發直湊過來:“什麼點?”
胤禛馬上改口:“哦,我是說,都這個時辰了,咱也該打道回府了。”
十四阿哥大概是喝多了酒。一臉笑嘻嘻道:“還早呢。正好,我去四哥那兒坐坐!”
胤禛沒好氣道:“大晚上的,你去我那兒坐什麼?”
“咦?我去看看我侄兒。四哥不願意?”十四阿哥噴著酒氣,忝著臉道。
胤禛無奈,只得吩咐高無庸,別讓十四阿哥騎馬。就備車把他們送回雍王府。
倆人坐在車裡,一路上。十四阿哥那個話多,他喝了太多酒,不瞌睡反而特別精神,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八哥最近也不知犯哪門子的邪。弄倆柳枝,和奴才們打著玩兒,說是打著玩兒吧。他還挺認真,像模像樣的還記什麼分……規矩還一套一套的。”
“那叫擊劍。”胤禛厭倦地說。“擊劍的規矩本來就很多。”
“對!擊劍!”十四阿哥點頭,“八哥教過我這個詞,但我轉眼就忘了。四哥,你說怪不怪,他還往樹上弄個竹筐,竹筐底下挖空,然後弄個球往裡扔!你說我八哥他無聊不無聊!就那破球,他能扔一早上!連蹦帶跳的往裡扔。”
胤禛默默笑起來,他幾乎能夠想象八阿哥那副樣子。
“我問他,為什麼要往裡扔球,他說,好玩兒,他就愛玩這個。我說這沒什麼難的呀,我也會。八哥就叫我扔,誰知我還真扔不了那麼準。”
“嗯,你沒練過。那個,也是要手感和技術的。”
十四阿哥索性看著他:“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八哥最近朝也不上了,成天就玩這些個,四哥都瞧不上眼了,是吧?”
胤禛又氣又笑,心想,我扔得比他還好呢!
“要麼就玩兒球,要麼就拿柳條子和奴才們捅來捅去的,要麼就騎著馬亂竄……八哥怎麼就不知道消停呢?”
“你讓他消停下來幹什麼?”胤禛淡淡地說,“他非得多運動不可,你八哥病了。”
十四阿哥一愣:“病了?什麼病?我怎麼不知道?”
胤禛的話堵在嘴邊,愣是說不出口!
他怎麼好和十四阿哥說,八阿哥得過抑鬱症?
“還有十哥,都不知道他成天藏在那小黑屋子裡幹嘛。我上回去找他,那屋子堆滿了紙,還有炭條,還有洋人畫畫用的那筆,那碟子,紅顏色黃顏色撒了一地……”
胤禛聽著,不禁很有些傷感,十阿哥想把繪畫撿起來,但是這個可憐的畫手,連素描鉛筆都沒有。
“你十哥是個憨厚人。”他輕聲說,“別看他憨厚,他有主心骨。”
十四阿哥彷彿很詫異,一向胤禛都是極為瞧不起十阿哥的,總覺得他頑愚不可教化,提起來就是冷笑。
今天,為何轉變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