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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轉身回到畫舫坐席間,其行止間似對窅娘大為反感。
窅娘的心像是被冰水徹頭徹底地澆灌,凍成了冰柱,她委屈地高呼:“官家不要這樣對嬪妾,嬪還要給使臣跳舞……嬪的腳病不會傳染給人的……官家,官家!”
國主都不願意說話,頗為懶怠地揮了揮手,即刻有宮人上前扶住窅娘,將她拖到了小扁舟上,送她回殿。
畫舫中終於重歸平靜,國主十分忌諱適才那氣味,又讓宮女在畫舫中撲了好些香粉,這才放心地落座。
嘉敏與保儀不由得相視一笑,窅娘走後,晚宴並未止歇,宮人添燈加菜,更碟換盞,眾人玩起了骨牌,比之之前,又不知要熱鬧多少。
唯有窅娘一人孤寂落寞地立在岸邊,遙遙看水上波光粼粼,燈火輝煌,不時傳來喧譁之語,便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一般,說不出的落寞忿恨。
她咬牙狠狠道:“本宮的這雙腳既然跳不了舞,還要它做什麼?!”她狠狠地撕掉腳上的皮,只聽得“刺啦”一聲,那腳皮連帶著血肉被扯了下來,“刺啦”數聲,又有幾張皮被扯掉,窅娘的腳鮮血直流,混雜著腐爛的肉皮,竟看不到一處完整的肌膚。
菁蕪嚇得不輕,忙拉住窅娘的手,帶著哭喪的聲音呼道:“娘娘可千萬別作踐了自己!被人看輕不算什麼!怕的是被自己看輕啊……”
“啪”!響亮的一記耳光摑在了菁蕪的臉上,頓時,菁蕪的臉上起了好幾個指印,窅娘瞪大了眼珠子,喝道:“你說什麼?你說本宮被別人看輕?”
菁蕪捂住熱辣辣的臉,委屈道:“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是想,娘娘只要醫好了足,就可以堵住那些賤人的嘴!”
窅娘這才微有平息,挑了挑細細的長眉,咬牙道:“本宮跳的是國舞,往來使臣、國家饗宴上少不了本宮的‘金蓮舞’!本宮不怕!”
只是窅娘頗為高估了自己,她心氣極傲,怒火極旺,這加重了她的腳癬病,太醫們得了國後之意,也都是推諉扯皮,都不願去給窅娘治腳,一是正當暑熱的天氣,這癬病極難根治,總是反反覆覆;二是窅娘極為陰狠,兩三個給她治腳病而未成的太醫不僅被她罵得狗血噴頭,更差點丟了性命。
如此一來,窅娘的腳癬病就更不見好了。
而國主對窅娘更是不聞不問,茗淳宮前雖再無侍衛守護,但再無人來拜見,門前荒草萋萋,除了覓食的鳥兒,再難聽見其它動靜。
窅娘度日如年,過不了幾天就出了茗淳殿,在御園中閒逛,可是才走入御園,那些宮人見了她都像是遇見了瘟神一般,躲得遠遠的。
窅娘氣不過,喝止跟前正要躲走的宮女:“站住!”
那宮女戰戰兢兢地轉過了身子,瑟縮著脖子。
菁蕪上前幾步,張牙舞爪地喝道:“看見了娘娘跑什麼跑?”
那宮女緊抿著嘴,不敢說話。
“還不行禮,眼睛是瞎了嗎?”菁蕪使出老勁,賣力地摑那宮女的臉頰,不大一會兒,那宮女的臉紅腫得就像是桃子。
宮女受不住菁蕪的批頰,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嚶嚶地哭泣著。
菁蕪還不滿,鼓出眼珠子喝道:“禮是這樣行的?還哭!打爛你的嘴,看你還哭!”她高高揚起手,一巴掌又要惡狠狠地摑向宮女。
就在此時,花叢外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窅娘與菁蕪轉首一看,花徑處是國後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窅娘見了國後,眼睛瞪得通紅,那烈烈目光中的恨意,像是銳利的刀鋒一樣,恨不得要將嘉敏凌遲。
嘉敏反而以更為憐憫、更為威嚴犀利的眼色逼回窅娘的目光,冷肅道:“本宮今日才得知,原來窅娘竟是這樣對待宮人的,也難怪宮人對窅娘都退避三舍,如躲瘟神。”
窅娘揚了揚臉,“本宮教訓無禮宮女,勞動不到國後。”
嘉敏身側的保儀含著嘴角一絲輕蔑的笑意,對國後道:“她這哪是教訓宮女,分明是拿宮女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