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緊蹙眉宇,一時片刻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只得吩咐呂太醫道:“務必集太醫院全部之力,醫治好宮女的疫病!若是再有第二人得此病,朕唯拿太醫院的腦袋是問!”
呂太醫誠惶誠恐地領命。
“臣妾還有一事,請官家應允。”
“朕無不應允。”
“香柔染病的源頭是為蕊花閣中的鴿子,還請官家肅清宮中所有鳥禽,再禁閉柔儀殿!”
國主十分為難地喚道:“國後!朕不想將你關起來。”
嘉敏眸色篤定:“若不禁閉柔儀殿,旁人皆可入殿,人事龐雜,若是沾染了疫病,宮中人人自危。還望官家以大局為重。”
“朕與你共進退。”
嘉敏堅定地搖了搖頭,“官家若是龍體有恙,動搖了國之根本,臣妾無以擔負千古罵名。”
“朕不管——”
“官家!”嘉敏神色極為凝肅地注目著國主。
國主凝望著嘉敏的眼,擔憂、祈盼、不捨盡數在無言之中,良久,他才無奈道:“朕總是拿你沒辦法。好,朕答應你,不過你一定要好好地,不要讓朕擔心,知道嗎?朕會讓太醫們速速肅清宮中!”
“官家聖明!”
國主戀戀不捨地看著她,終是跨出了殿門。
等到國主出去了,嘉敏緊繃著的心卻絲毫也不敢鬆懈,等到呂太醫給香柔開方取藥之後,才對呂太醫說道:“呂太醫為本宮診斷一下,看本宮是否也染上了疫病?”
呂太醫肅然診脈,“娘娘請放寬心,娘娘並未染上疫病。”
嘉敏命人將與喬婕妤喝的殘酒端了過來,“這一杯是喬婕妤飲用的酒,這一杯是本宮飲用的酒,勞煩呂太醫看一看這兩杯酒中究竟有何異樣?”
呂太醫以銀針試探,再滴入香灰之中,一一試探過後,神色驚疑道:“啟稟娘娘!喬婕妤飲用的酒中有劇毒,而娘娘的酒無毒。”
嘉敏的頭鈍痛無比,緩緩踱步到窗前,窗外的大門已經被層層鎖住,宮人也撤去了大半,空中烏壓壓的黑雲沉悶而凝滯,壓抑得人透不過氣,數只鴿子撲稜著羽翅飛過宮簷,發出不祥瑞的咕咕聲。
遠遠望去,宮中簷牙高啄,曲廊迴環,恍如迷宮,亦如她迷惘而灰敗的心境。
酒的確是她帶過去的,喬婕妤喝酒中毒而亡,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自知奸細事情敗露,在酒中下毒自殺!
這一刻,她才感到,撲朔迷離的人心,才真正是這後宮最可怕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