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足足被他困了一年多,有一天,舟老闆突然帶了個和尚來,對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再後來,旅店裡突然開始變得有點奇怪起來。
她發現店裡總也沒有客人,而她總也沒辦法從店裡走出去。
整天上上下下,兜兜轉轉,無論哭還是叫,砸門還是扔東西,她始終沒辦法踏出旅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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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舟老闆始終對她這些怒到瘋狂的行為視而不見,也從來不回應她的問話。
無論她纏在他身邊問上多少次,她女兒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始終沒給予任何回答,甚至連正眼也不瞧她一次。
唯有舟羽時不時會來看看她,牽著她的手帶她坐在房間的牆壁,用牆上那些奇怪的植物摩擦她的手掌,然後跟她說上一會兒話。
然後有一天,不知是認真、還是那孩子幼稚地想用玩笑來試圖安慰她,他很認真地對阿芳說:“媽媽,再忍上幾年,等我長大了,等牆上那些東西長壯了,我就帶你出去。帶你和姐姐一起出去。”
“那你姐姐在哪裡啊??”她急問。
舟羽笑了笑,笑得像個大人般的模樣:“姐姐就在牆的那邊。媽媽,我會保護你們兩個的。”
話說到這裡,冥公子沒再繼續往下說,可能是看到我偷擦了下眼角。
“你在傷心什麼。”於是他問我。
我搖搖頭:“不是傷心,是生氣,非常非常生氣,氣到沒法形容。”
“為什麼。”
為什麼?
其實剛才一度有很多話想從喉嚨裡衝出來,但在被他問到這三個字時,我發覺自己空有一腔憤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種悲苦感,無力感,以及想把那個故事整個兒都撕掉的感覺,讓我怒極無語。
“所以,阿芳其實在被那個姓周的推到在地時,就已經死了麼?”過了片刻,我問他。
“還沒有。但過度的悲憤讓她那個時候已跟活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又長期受病的折磨,所以一年後,在無知無覺中悄然死去,並魂魄固執地停留在這間旅店,整天還做著生前的舉動。”
“所以姓舟的帶和尚到旅店,就是為了封住她的魂魄?”
“不僅如此,還令她死後被迫再度死了一次,化作了聻。若不是舟羽設法用那些植物終日飼養者她,長此下去勢必化作更厲害的東西,這一點,恐怕那和尚也是沒有料到。”
“他為什麼要那麼狠……”
“舟老闆麼。”
“是。一個是他妻子,一個是在他身邊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女兒,還有一個雖然不是人,但從來沒起過害人之心。你說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們??還有他那個操口蛋的下口半口身!”說到這裡,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透過窗玻璃狠狠瞪著前方那個正被往警車裡塞的男人:“簡直畜生不如啊!簡直是畜生不如啊!!!”
剛吼了兩句,突然我身上一陣劇痛。
痛得倒抽冷氣一下子縮緊了身子,只覺得身上好幾處地方像被刀挖一樣,痛得我竟然連呼痛聲都發不出來。見狀冥公子一把拉住我收緊的手臂,不顧我疼得冷汗直飈,迅速在手臂至手掌處伸指用力推了一把。
沿著他手指的軌跡,我瞥見自己面板裡有一道細細的紅線迅速從手臂湧入手心。
說也神奇,那紅線剛在我手心裡消失,身上的痛感立刻減輕了許多,腰也一下子能挺直了起來,我長舒一口氣,差點沒把眼前這個神奇的‘大夫’一把用力抱進懷裡。
“你好厲害!”手伸了一半即刻想起他的身份,我張嘴憋了半天,吐出這四個字。
他笑笑,似乎沒瞧見我這衝動又半途而廢的舉止,扭頭看向窗外淡淡說了句:“你情緒不能再有這樣巨大的波動了,否則,神仙替你想法子延命都難。”
“可是你能想象麼??我活了二十多年,從沒見過這麼噁心的人!怎麼能忍得住……”
“二十多年而已,你以為自己能見過多少天下的惡。”
“……那你又見過多少。”
“足夠多到讓我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