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那隻白淨的如同一隻糯米糰子一樣的小姑娘天生一副好欺負的模樣,負責做筆錄的警察姐姐單單是看著,心臟就是一軟,不自覺的把她代入了弱者的角色裡。
鑑於彩虹頭們那一身一看就不像什麼好孩子的打扮,又有諸多的前科在身,警察姐姐不耐煩的用指節敲著桌面,訓斥道:“讓你們都老老實實的蹲著,別亂動,聽沒聽見?頭,我是說你的頭,頭幹什麼呢?我讓你們抬頭了嗎?給我低著——!”
“……”
彩虹頭們很憋屈,要不是看對面那隻糯米糰子時不時投來的暗含著無聲威脅的眼神,他們恨不得撲到警察姐姐的面前,抱著她的大腿吶喊——
嚶嚶嚶騙子!
這人就是個大騙子!
你們不要被她的外表所矇蔽了!
她剛才動手拎著人往水缸裡按的時候可不是這副無辜的模樣!
整個人都奶兇奶兇的,活脫脫一隻炸毛的小野貓!
在心裡喊歸在心裡喊的,彩虹頭們是真的沒那個勇氣喊出口,捱揍倒是沒什麼,關鍵是被人按著腦袋,硬生生的往水裡懟,最終灌了一肚子水進去。
那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皮肉上挨頓揍,那頂多是疼上幾天,男孩子嘛,有幾個從小到大都沒捱過揍的?
但腦袋埋水缸裡就不同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估計他們的那位甲方爸爸——賀薇,要連著做上小半個月的噩夢了。
蘇稚推開審訊室的門,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很快定格在了聳拉著腦袋,坐在沙發上的小姑娘的身上。
“柚柚?”蘇稚叫一聲她的名字,快步走了過去。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小姑娘的腦袋很輕的動了動,然後慢慢的抬起了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大概是看到了親人,林青柚的眼角微微紅了起來,小聲的叫了一句:“姐姐。”
小姑娘身上穿著的衣服皺皺巴巴的,摸起來還有點潮溼,除此之外,她的手背上還沾了不少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像一隻剛從下水道里鑽出來的小流浪貓。
“身上傷沒傷著?”蘇稚的眉心緊皺,一臉緊張的伸手將拉她了起來,然後上上下下的將她全身看了個遍。
除了她手背上的那些暗紅色血跡之外,其他地方沒發現什麼明顯的外傷,倒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孩子,看樣子似乎傷的不輕,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臂都纏上了白色的繃帶。
蘇稚對這個男孩子有印象,這男孩子的模樣生得著實好,讓人見過一眼幾乎就不會忘。
蘇稚記得,上次她去學校捐樓的時候,自家小表妹給她看的那張照片上就是這個男孩子。
“那個……”蘇稚的視線在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停留了一會兒,動了動唇,口中冒出了兩個字來,隨即又卡住了。
男孩子稍顯淡冷的眼神投了過來。
叫“弟弟”?
不行,這太奇怪了,她又不是他的姐姐,上來去亂認什麼弟弟?
叫“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