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猶豫的片刻,舒紘又開口問道:“今日草民看見一處被燒燬的宅院,可是……草民表兄的?那我表兄他……”他問得小心翼翼,似乎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噩耗。
黎明沒有做聲,舒紘突然大哭起來,“怎麼幾年未見,正要相見時,我與表兄就已經陰陽兩隔了!”
他哭得悲切,黎明皺著眉頭打斷了他,“你表兄一家已經在半年前,遭逢惡賊,全家喪命於那時了,並非是這場大火。”
黎明沒有提起還有一個孩子活著,其實也是有意試探。
舒紘愣住了,“怎麼會這樣?我表兄一輩子與人為善,怎麼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黎明沒有給舒紘解釋,但是他從一開始就很意外,這樁半年前的兇案,直至今日,竟然官府還在調查,且顯出了急迫的樣子,難道是有人發現了什麼嗎?
走出監牢,舒紘又往張府的廢墟處去了,著小廝買了香紙,在一片焦枯的黑炭前,點香燒紙,重重地磕了六個頭,那三個,是他待寧修磕的。
“公主,微臣來得太遲了。”舒紘是真心的悲痛,他低聲呢喃,哽咽到難以自持,“你我雖為君臣,公主卻一直待紘如親弟,紘弟送別公主,只願公主來生不在帝王家,能與傾心之人相伴相守。”
舒紘跪在地上,悲傷哭泣到無力站起,還是在一旁小廝的攙扶下才勉強撐起了身子。
“大……公子,人死不能復生,咱們能做的只有找出真相,讓亡者安息啊。”小廝安慰舒紘道。
而這邊,站在不遠處的齊芸和楚秋明將舒紘在張府前的一舉一動都收入了眼底。
“他說的,會是真的嗎?”齊芸看出了那個背影的悲傷,並不像是演出來的。
楚秋明道:“是真是假,他如今也算是入局了。”
兩個人看清了舒紘落腳的客棧,才回到驛館,在路上時,楚秋明問齊芸道:“你兄長的信中說了什麼?”
齊芸搖了搖頭,“不過一些家常,再就是讓我早點回家。”
楚秋明瞭然地笑了笑:“他的意思,一直以來就是皇帝的意思。”
“嗯?”齊芸仰起頭看向楚秋明,“楚秋明,你與我大哥共事這麼多年,可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楚秋明想了想,“齊先他,不像個人。”
“不像個人?”
“人有七情六慾,也難免有偏有私,人也有喜怒哀樂,可你的這個大哥哥他,似乎什麼也沒有。說起來,他和曹華嚴倒是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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