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倭寇顯然也懂規矩,留了最好的給首領。
“請。”老頭生硬地一擺手。
中年文士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心裡直想罵人。這矮子當自己也是匪寇之流嗎?居然邀請他一起搶劫漁民!然而,他也明白,若是自己的行動太格格不入,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攢下的信任就會付諸流水,當下,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氣,硬是忍了下去,只打算到時候隨便拿樣東西算了。
屋子不大,外間的堂屋一看就沒什麼值錢的,左邊是廚房,老頭指了兩個親衛去瞧瞧有什麼可以搬走的,自己和中年文士以及另外兩個親兵進了右邊的臥室。
門簾被粗暴地掀開,然而,一步跨進內室的幾人頓時傻了眼。
女人?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穿著打扮明顯和樸素的漁村不搭調,看到他們,居然還笑了笑。
青天白日的,但兩個親衛甚至嚇得打了個寒戰,手裡的刀也差點掉在地上。
不會是見鬼了吧?剛剛被屠殺過的漁村裡,怎麼會出現一個這麼詭異的女人!
“果然是條大魚。”秦綰的目光落在老頭後面的中年文士身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快走!”中年文士瞬間從開始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只喊了一句,一轉身,就想奪門而逃。
秦綰一挑眉,連動都沒動一下。
“呯!”房樑上落下一道身影,中年文士一聲沒吭就倒在地上。
“別喊。”秦綰微笑著指了指地上的人。
老頭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果然沒出聲。背後的人太可怕了,他相信自己只要喊一聲,雖然可以通知外面的手下,但自己肯定逃不過。最後這個女人死不死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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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很滿意,她最喜歡惜命的敵人了,尤其這個老頭似乎還懂一些中原話。
“阿寧,帶走。”秦綰吩咐了一句。
“是。”顧寧毫不猶豫地出手,點點了老頭的穴道,隨即長劍出鞘,兩道血線飆起,那兩個親衛頓時死得不能再死。
“好了,動作快。”秦綰親自動手掀起了床板,下面竟然是一個黑黝黝的地道入口。
顧寧一手一個抓起老頭和中年文士,先把人丟進地道,隨即自己也跳了下去。
秦綰走在後面,小心翼翼地把頭頂的床板移回原位。
那兩個親衛的死很快就會被發覺,真要仔細搜查的話,密道遲早也會被找出來。
地道很狹窄,幾乎只能容納一人通行,若是體型稍胖的恐怕還需要把身體側過來走,這種情況下,顧寧自然沒辦法帶著人,索幸他也事先就有準備,拿了根繩子把兩人捆成一串拖著走。
當然,地道里烏漆嘛黑一片,路徑又不是筆直的,被拖著走的人腦袋四肢時不時地就會撞到牆,幸好四周都是鬆軟的土層,否則估計兩人就算不死也要被撞傻。
“啊~”猛然間,那中年文士發出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叫,大約是撞太狠,硬是把個被打昏的人給撞醒了。
“閉嘴!”秦綰怒道。早知道就該和那老頭一樣先點了啞穴的,本來還以為以顧寧的手勁,一個文弱書生不會那麼快醒。
“你、你是誰?”中年文士顫聲道。
“閻王。”秦綰冷冰冰地答道。也幸虧已經走出很遠,又是在地下,應該不會驚動漁村裡的倭寇。
“你、你要帶我下下、下地獄嗎?”寂靜的地道里,幾乎能聽見中年文士牙齒打架的聲音,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
“你確實該下地獄。”秦綰冷哼。
身為中原人,竟然幫著倭寇殘殺自己的同胞,死一千遍都不夠!
“我、我真的死了?”中年文士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
“呯!”他的腦袋再次撞上牆,鬆軟帶著鹹腥味的泥土散開來,糊了他一臉。
秦綰倒是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敢情自己隨口說是閻王,他……居然信了?
然而,再一轉念,她又不禁哭笑不得。
好吧,一個人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黑暗中,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綁住了拖走,鼻中聞到的還是那種泥土深層的腥味,偏生他還確實做了虧心事,難怪會以為自己是死了正被拖往地獄。
“不是我、不是我啊!”中年文士猛地大喊起來,那嗓音甚至帶著哭腔,“不是我想這麼做的,不要來找我啊!”
“閉嘴!否則割了你的舌頭!”前面的顧寧忍不住,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