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地道就狹窄,這人不停地掙扎,導致不停地往牆上撞,給顧寧多添了不少麻煩不說,這條地道可是土手藝,本來就不牢固,萬一弄塌了怎麼辦!
然而,中年文士聞言,顯然恐懼得更厲害了,顧寧差點一個脫手,被他把繩子拽過去。
人在恐懼到了極點的時候能爆發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平時。
秦綰皺眉,終於從懷裡取出一個火摺子晃燃了,她黑暗中視物的能力可沒唐少陵這麼變態,沒有點光,想要隔著一段距離準確點中一個瘋狂掙扎之人的穴道也不容易,一不小心把人直接弄死了就白費功夫了。
然而,橘紅色的火苗亮起的瞬間,那中年文士猛地一聲慘叫,就不動了。
“……”秦綰頓了頓,丟了準備用來打穴的一塊小石子,鬱悶道,“阿寧,我長得那麼嚇人嗎?居然能讓他看一眼就嚇昏過去。”
顧寧無語,只想說,本來就已經很恐懼了,突然間出現的火光映照出一張女人的臉,就算長得再漂亮也能把人嚇昏的。
秦綰嘆了口氣,順手滅了火摺子。這條土製的地道很簡陋,連個通風系統都沒有,火摺子會加速消耗空氣,而她也沒帶上夜明珠、熒光石之類的東西,只能摸黑走路。
好在地道不算很長,走了一盞茶時分就到了出口。
顧寧小心翼翼地搬開上面用來遮擋洞口的蓋子,先跳了上去。
“終於回來了!”
“王妃呢?沒事吧?”等候在側的徐鶴等人趕緊圍上來。
“沒事。”顧寧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趕緊拽著繩子先把俘虜拉上來。
“這個是……中原人?”陸臻驚訝道。
“該千刀萬剮!”顧寧憤憤地道。
“行了,趕緊撤離。”秦綰也跳上來,深呼吸吐盡了體內的濁氣。
也就她和顧寧這種內家高手才能在這種地道里輕鬆走個來回,普通人沒準要半途就窒息憋死過去。可就是這樣一條簡陋的密道,卻是漁村的先人為了從倭寇刀下保命而挖掘的。而事實上,這次透過地道也確實逃出來了不少人。只能說,求生的本能會讓人堅強。
“百姓都安置好了嗎?”秦綰問道。
“朔夜護送他們前往另一個靠近內陸的村子了。”陸臻答道,“聽那個村長說,兩個村子的人大多是姻親,會收留他們的,過兩個月等倭寇退了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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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們也撤,那些倭寇人不少,硬拼不划算,先回去審審這兩個傢伙再說。”秦綰指了指地上的俘虜。
“是!”徐鶴立即叫了兩個士兵把人像是麻袋一樣丟上馬。
這個密道的出口其實就在之前秦綰登上的丘陵後面,所以漁村裡的倭寇看不見他們,回去的時候雖然無法隱藏行蹤,可李暄這支親衛軍全是輕騎,就算看見了,倭寇的兩條腿也追不上馬。
“回城!”徐鶴一聲大喝。
除掉朔夜帶走的五百人,兩千五百士卒迅速列隊,彷彿一道銀色的洪流,滾滾而過。
漁村的倭寇已經發現了屍體和首領的失蹤,正急得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村裡亂撞,聽到動靜一窩蜂地衝出來,舉著刀哇哇亂叫,但也只能望馬興嘆。
輕騎兵一路疾馳,就在遠遠能看見錦川城牆的時候,迎面而來一支步兵,大約兩千人左右。
“王妃可在?”唯一一個騎馬的將領模樣的虯髯漢子大喊道。
“王妃無恙,是錦州軍?”徐鶴拍馬上前。
“錦州軍偏將賴成德。”虯髯漢子在馬上拱了拱手,“柴大人聽聞倭寇來襲,王妃竟然出了城,生恐有失,特命末將前來接應。”
說話間,語氣裡很明顯帶出一股不滿,似乎是因為秦綰給他們增添了麻煩。
“軍報到達錦川起碼已經一個時辰,賴將軍來得倒真是及時。”徐鶴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錦川如今只有五千人馬,緊守城池才是要緊。”賴成德一聲冷哼。
“那就不管治下正在遭受倭寇屠殺的百姓了?”徐鶴怒道。目睹了剛才漁村慘狀的將士們也都怒目而視。
“錦川城內百姓更多,若有什麼閃失,誰擔待得起?”賴成德也很惱火。
錦州軍並不是不救援百姓,只是這回時機不巧,餘統領和大軍主力都不在,若不是攝政王妃出了城,他們這五千人原本是不該冒險分兵的。說到底女人就是麻煩,膽子大的女人更麻煩!
“夠了,回城。”秦綰一揮手,制止了徐鶴的責問,但也沒看賴成德一眼。
“是。”徐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聲冷笑,揮了揮手。
軍旗一揚,兩千五百親衛軍動作整齊劃一,繼續向城門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