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鳴微微的蹙了眉頭,終於上前一步,握過了季荷的指尖。有些話,他想說。可是,當他握過她的指尖時,他發現她的手指冰涼,甚至控制不住的在顫慄。皇甫天鳴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線。
一聲無力的嘆息,將掙扎著的季荷拉到了身後。對仍然圍著自己的兩個男子沉聲冷道:“醫院費用,我們會全額承擔。我想…
季荷為了趕回來,也好幾天沒有休息了。等休整一下,我再帶她回來討論一下後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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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荷的堂哥,只覺得眼前的人,不是他以往見過的。雖然額頭上也有傷,可這說話的語氣和氣質,卻是透著一股子他們這群人身上沒有的感覺。但他還是虛張著聲音問道:“你是誰?”
皇甫天鳴上前一步,但回過了神的季荷,卻想要將皇甫天鳴往後拉。皇甫天鳴伸過手按住她,甚至,將她固定在了自己的臂彎裡,很鎮定從容的對季荷的堂哥回答道:“朋友,季荷的朋友!”
終於從人群裡掙脫出來的皇甫天鳴,拉著季荷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步步的前進。直到,走出了醫院很遠,皇甫天鳴才緩緩的停下腳步鬆開季荷的指尖。
假意的兩聲咳嗽之後,皇甫天鳴先出了聲:“餓了吧?先去吃點東西怎麼樣?”
季荷低下頭,眼底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進來。她不想…
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甚至,她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可是,她控制不住。
而皇甫天鳴看著那壓抑著抽泣的肩頭,心裡也是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在想,如果是宋晴天,遇到了這樣的一幕,她會怎樣?她會不會也像季荷一樣,做出剛才那樣有失風度和水準的事情來?
恐怕,天天要真是遇上了,怕是懵了吧!
“季荷…
你知道嗎?在走出火車站的時候,我就在想。大概也只是這樣的山水秀美的地方,才能養育出像你這樣哪兒都透著靈『性』的女孩兒。走在這裡的你,看起來很美。與這兒的一景一物,相襯極了。質樸,純淨…
但是,季荷,我能講一句真心話嗎?”
許是,皇甫天鳴這忽如其來的讚歎,讓季荷卸下了戒備。
她依然沒有抬頭,但那抽泣著的聲音,卻漸漸的靜了下來。皇甫天鳴稍稍的上前一小步,伸手拍了拍季荷的肩頭,像是一種鼓勵,又像是一種安慰:“你的難處,你的立場,你的壓力…
我也許只能體會到百分之一,甚至連百分之一都體會不到。可是,季荷,在我眼裡,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是一個努力的孩子。所以,不要再做像剛才那樣的事情。那樣的你,一點兒都不美。”
孩子?
季荷抬起頭來,眼眶裡,還盛著那沒有落下的淚水。什麼時候,她是孩子了?在她想來,她幾乎是沒有童年的。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她是從幾歲起就擔起了家裡的家務?她又是從幾歲起,擔起了家裡的生計?
孩子?
那個詞,代表著什麼?那代表著一種寵溺,一種呵護,一種愛。那個詞,怎麼能用在她身上呢?更何況,還是一個很聰明,很努力的孩子?
皇甫天鳴看著那個一臉『迷』惘的季荷,他在想,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或者說,是把話說重了?
“呃…
如果你覺得我說得很過分,你可以當…”
“沒有!”
皇甫天鳴想要解釋,可季荷卻揚著聲迅速的打斷了皇甫天鳴的話。這樣的急切,讓皇甫天鳴更為不解,但是…
這並不重要。
季荷咬了咬唇角,避開皇甫天鳴的目光。側轉身去,將臉上的淚痕抹了去。再抬頭看向皇甫天鳴時,臉上已有了淡淡的笑意:“餓了是嗎?我們先去吃點兒東西吧!”
季荷的情緒,轉變得如此之快,這令皇甫天鳴有幾分刮目相看。只是,他並不欣賞這樣的她。或者說,是更心疼這樣的她。
如果是天天,他會千方百計的讓她哭出來。但如果是天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會好好的訓斥她。
可如果是天天,他不會讓她發生這樣的事情。寵她、愛她都嫌不夠了,又怎麼捨得?但…
現在的她,與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想再寵她、愛她都不可能了。
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做什麼?
有沒有在想念他,哪怕一點兒?
再次回到醫院的季荷和皇甫天鳴,已經是在縣城找了一間看過去還算乾淨的旅館住下。吃上了三十幾個小時之後的第一頓熱湯熱飯。皇甫天鳴端著碗的時候,對季荷笑說:“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