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著這兩個字的季荷卻在想,皇甫天鳴是在感恩她的熱湯熱飯?還是在教她,做人要學會感恩?
或許,是她小人之心了。
皇甫天鳴沿著記憶裡的步子,想要去先前的病房。可跟在他身旁的季荷,卻拉住了他的手臂:“先去一趟門診!”
皇甫天鳴不解,但沒有多問。只是一挑眉,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季荷去掛了號,拿著病歷本又走回到皇甫天鳴身邊:“先看看你的傷口吧!好幾天沒有換『藥』了不是嗎?”
這是一份真誠的關心,她不希望他額上的傷惡化。這樣的一個男人,額上不應該留下一點兒瑕疵。季荷拉過了皇甫天鳴,而皇甫天鳴卻因她眼裡的真誠,湧上了些感動。額頭上的傷,已經近四十個小時沒有換『藥』了。傷口很疼,可這樣的疼痛卻是他故意忍受的。他需要這樣的痛感,他怕自己會對一切都變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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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還有一些發燒是吧?難道,還是因為上次淋雨嗎?”季荷拉著皇甫天鳴往外科走去,但皇甫天鳴卻低著頭,看著那邊走邊唸叨的季荷的步伐。
呵…
她跟天天,真的不一樣。
也不記得是哪一年,他半夜裡發起燒來。那睡在他身側的人兒,卻只曉得對著他哭。燒得頭暈眼花的他,卻還得強撐著身子哄她,安慰她。就連安醫生被她叫來了,替他瞧過病,扎過針了。她也只拉著醫生不肯鬆手的問人家是不是庸醫!
真是…
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這幾日沒有休息好,身體免疫力肯定又會下降的。這樣,不是更不利於傷口的恢復嗎?這兒的醫療條件雖然比不得陽城,但總還是要先清理一下傷口,做些處理的。你說呢?”因為一直沒有聽到皇甫天鳴的回答,季荷終於在外科診療室的門口停下腳步。一轉身,卻見皇甫天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自己的腳尖。
其實,在季荷的印象裡,皇甫天鳴一直很安靜。
無論是以前從資料裡瞭解的他,還是在接觸過後,瞭解的他。他都是一直安安靜靜的待著,可這樣的安靜,帶著疏遠。她曾想象過,他的身邊如果站著他的愛人,那他應該會是怎樣的樣子。
呃…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她只是…
只是想知道罷了。
但現在,他在想著什麼?這樣的目光,是滿含著思念的吧?是在想…
離原?他真的和離原是情侶的關係?他們一直沒有公開,是因為晉城的那家小九爺?
指尖搭在皇甫天鳴衣衫上的季荷,大概沒有發現皇甫天鳴已經回了神。回神的原因,還是因為她指尖的力度,讓他感到疼痛。
“季荷?”
皇甫天鳴不知道季荷在想什麼,想得,如此的出神。季荷一怔,臉頰嘩的一下湧上了紅『潮』。她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對著他一直胡思『亂』想?撇開了頭的季荷,狠狠的甩了甩自己混沌不清的腦袋。再迎向皇甫天鳴探詢的目光時,已將心裡的凌『亂』收拾的妥妥貼貼。
“先看醫生吧!來都來了,你別告訴我,你怕打針哦!”季荷揚著淺笑,就像是對待著普通的朋友。
可皇甫天鳴,卻沒有忽視,她那淺笑裡的戰慄。她在怕什麼?
清洗了額頭上的傷口,換了敷『藥』。甚至,還開了兩天的口服消炎『藥』。替他取來『藥』的季荷,甚至又跑出醫院替他買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般的笑道說:“只有這樣的雜牌了!”
皇甫天鳴的目光掃了一眼季荷手裡的水瓶,的確是他沒有聽過的牌子。可是,這也需要介意嗎?他伸手接過水,衝季荷微微一笑:“自來水也是可以的!”
他沒有那麼講究,甚至,家族對他的教育也很鬆散。他沒有接受過那種所謂接班人的訓練,更沒有刻意的學習過什麼經營管理。甚至,唐冶懂得都比他多的多。他一直過得很自由,很散漫。
所以,他一點兒也不講究這些。
倒是『奶』『奶』對天天的教育,嚴格許多。呵…
每次,她總在被訓之後,跑到他房間裡躲起來。直到他回家,才肯跟他一塊兒出來見『奶』『奶』。『奶』『奶』說他這是在縱容她時,她卻只會躲在他身後,朝『奶』『奶』一臉古靈精怪的吐舌頭。然後,『奶』『奶』無奈的就總指著他罵:“寵吧,你就寵吧!以後吃苦頭的可是你自己!”
現在,他大概懂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這樣的苦果,他嚐到了。
“皇甫天鳴…”
這已經是季荷第三次發現皇甫天鳴走神了,除去在火車上的發呆不算。他總在跟她講著話的同時,思緒飄得很遠。需要她叫他好幾聲,他才會發現。特別是,他在回過神的瞬間,他的眼底有失望,有痛苦,有掙扎,有很多很多季荷看不懂的神情…
皇甫天鳴有些抱歉的衝季荷一笑,擰開瓶子的封口,將『藥』片吞了下去。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病床前卻只有季荷的堂哥一人守在那兒。見到皇甫天鳴和季荷,立即站了起來,滿臉的不悅:“你不要以為拿了點兒錢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