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寧國公主到京,殿下應當快回來了,”明思將信紙疊好,收進了信封,有條不紊地吩咐:“範嬤嬤去將東西拿來,讓小陶子準備午膳,晚點銀燭去請太醫,一定要柳太醫。”
現下太子不在京,馮忠也閑著,頭一件事就是盯著風荷苑的動靜,得知風荷苑請了太醫,他連忙過來請安。
“娘娘又起疹子了?”馮忠憂心忡忡。
“馮公公怎麼過來了,不礙事,我都習慣了。”明思苦笑道,“就是麻煩柳太醫。”
柳太醫閉著眼睛都能走到風荷苑了,“娘娘言重。”
馮忠盡心盡力,“柳太醫,還是和先前一樣嗎?是否查一下明良媛的膳食?”
“也好,查一下保險。”柳太醫跟著銀燭去了,依舊沒有查出來什麼。
不過看著剩下的佳餚,柳太醫若有所思,總覺得有些東西被他忽略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最後無功而返,馮忠走出風荷苑時,困惑不已,明良媛到底是和哪犯沖呢?
太子離京一個月,風荷苑請了幾次太醫,馮忠不免忐忑,等殿下回來,他得及時回稟,別出了什麼岔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年底了,殿下怎得還沒回來?馮忠暗自嘀咕,回了古拙堂。
明思在等太子,馮忠也在等太子。
被人翹首以盼的太子的確在歸京的路上,京城附近共有八個拱衛京畿的常備軍,他們隨機去了四個。
第一個是信陽侯手底下的河間府,最後一個是薛貴妃父親所管轄的鶴州常備軍。
從鶴州回來要經過河間府,幾個人在河間府的酒樓用午膳,打算吃完繼續趕路回京。
宋辭塵喝著溫酒,長嘆一聲,“折騰一個月,我都瘦了!”
裴長淵睇了他一眼,雖沒開口,但宋辭塵卻覺得他什麼都說了,抬手做了個求饒的動作,“打住,您免開尊口。”
這些日子,他已經領教過太子殿下的口才,宋辭塵端著一碟子花生米靠在窗戶上賞景,心想太子這張嘴到底是被誰帶壞了?從前也不這樣啊。
裴長淵用好午飯,擱下竹筷,喝著茶漱口。
蔣陵喚了一聲,“小侯爺,您好了沒?”
“等我瞧個熱鬧。”宋辭塵頭也不回地說道。
裴長淵懶得等他,起身要走,“那你自己回京。”
“別啊殿下,遇到熟人了,快來。”宋辭塵興致勃勃招呼,還把窗戶的位置讓開。
裴長淵腳步站定,勉強給了宋辭塵一個機會。
走過去,只見酒樓對面的巷子裡,幾個家丁正對著一個年輕人拳打腳踢。
“曹二柱,他惹著誰了?被打的這麼慘。”宋辭塵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看戲。
“蔣陵。”裴長淵給了他一個眼神。
“是。”蔣陵會意,拿上佩劍下樓。
裴長淵坐回了原位,宋辭塵提壺給太子倒茶,“殿下,真得大義滅親了。”
裴長淵右手微微晃動茶杯,杯中渾濁的茶水泛起波瀾,“水至清則無魚,但魚有些太多了。”
蔣陵沒一會就將曹二柱帶了上來,把門合上。
曹二柱被打得鼻青臉腫,十分狼狽,“宋、宋兄弟?你們……”
他們華服加身,早已不是那日的菜農,曹二柱險些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