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就是怕這個,“你趕緊遞信出去,讓他們把尾巴藏幹淨,千萬不能拖到殿下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白嬤嬤急匆匆下去寫信。
正賢堂的信送出宮的同時,一封信也進了風荷苑。
“主子,剛送來的家書。”範嬤嬤知道明思想家,一刻也沒耽誤。
“舅舅這麼快又送了信?”明思用小刀裁開信,語氣雀躍,“上回舅舅說打算在京城辦個商行,不知道怎麼樣了。”
銀燭笑著說:“興許都開張了。”
與信隨同送來的是幾張大額的銀票,明思滿臉期待地將信紙抽出展開,才看兩眼,面上的喜悅變成驚駭,猛地站了起來。
範嬤嬤與銀燭嚇了一跳,笑意僵住,“主子?”
“歲安出事了。”明思的聲音微微發顫,雙目緊盯著信紙,看到最後才長松一口氣,又失力地跌坐回榻上。
銀燭急得湊過去看信,怒不可遏道:“有人想拐賣小小姐?!”
上回範文翰送進來的信說在籌辦‘揚州商行’,專賣揚州土儀與揚州港從海外互市得來的珍奇,這回信上說商行已經開張,生意挺紅火。
範文翰帶著兩個孩子去商行玩,事情一多,對兩個孩子疏忽了,賊人趁機用酥糖哄騙明歲安,說要帶她去玩。
明歲安愛吃糖,傻孩子真跟著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酥糖吃完了,她鬧著要回去找舅舅。
馬車就在門外等候,眼看著就要得手了,賊人便想強行抱走明歲安。
明歲安雖饞卻也機靈,意識到不對,抓住進來的一個客人求助。
賊人謊稱是自家孩子,讓客人不要多管閑事,眼看客人要走,明歲安幹脆一口狠狠地咬住了客人的手,直給人家咬出一個血窟窿。
這下客人不幹了,拉著明歲安的手鬧著要賠償,爭執間驚動了明家的護衛,及時救下了明歲安。
“幸好小小姐機智,嚇死人了。”銀燭和明思一樣舒口氣,“怎麼天子腳下還有柺子啊!”
“一顆糖就能被人騙走,哪兒機智了。”明思心跳得極快,又急又心疼,在暖和的屋內發了一身冷汗,小丫頭怎麼能這麼笨呢,若是在跟前,非得打她手板子。
範嬤嬤看完了信說:“小小姐才七歲,年紀小不懂事,也怪不得她。”
小孩子都愛吃糖,難辨好壞,能想出咬客人的手求救算是聰明。
“可惜舅老爺說沒有抓住柺子,”銀燭心悸不止,“小小姐玉雪可愛,柺子別是想把她賣了。”
這話一出,明思心中湧起一陣後怕,攥了攥拳頭,“即便不認識歲安,也能看得出來她穿的衣裳料子不是凡品,柺子特意拐富家小姐,也不怕碰上硬茬嗎?”
“也是,一般都盯著窮苦孩子,我們那村子就曾丟過一個,”範嬤嬤說,“天子腳下,一片葉子掉下來都能砸著官員,柺子不敢這般猖狂才是,還特意挑在白天。”
“不是他們挑在白天,是因為只有白天舅舅才會帶兩個孩子出門,他們就是沖著雙生子去的。”明思眼裡湧起無盡恨意,一雙弟妹是她的軟肋,亦是逆鱗,誰都不能動。
銀燭思索著問:“會是誰幹的?”
“長房現在自顧不暇,”明思抬眸望正賢堂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冷冽如寒風,“除了孫氏還能是誰。”
“信陽侯府?”銀燭憤怒不已,“若是沒有國公爺,孫家人還不知道在哪呢,竟這般恩將仇報,實在可惡!”
“主子得太子寵愛,只怕是太子妃坐不住了,知道主子在意,偏生要毀掉,”範嬤嬤也知道明思和孫家之間的恩怨,“還是得叫舅老爺多加防範。”
銀燭跟著說:“要是太子殿下在京就好了。”
“沒有抓到證據,太子在京我也不能指認孫家。”明思翻看著薄薄的兩頁信紙,心尖酸澀不已,差一點點,她就失去歲安了。
“舅舅舅母已有防備,短期內他們應當不會再動手。”信中舅舅再三向她道歉,會加強人手照顧弟妹,“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還是得想個法子。”
既然孫氏起了這個念頭,就不會輕易罷手,明思垂眸望著指腹上已經快消失不見的疤痕,她與孫氏,勢必要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