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陌生號碼。
但她知道是誰。
直到整個身體浸入水中,她才接通通訊。
“任景,放了我叔叔。”高露景的聲音一如既往如嫩柳一般,婉轉好聽。
但再好聽,對任景來說,也只能是惡心難忍。
只是如今她內斂了很多,別人很難再從她的表面看出什麼情緒。
她閉著眼,躺在浴缸裡,淡聲道,“放過你,已經是我手軟了。”
但高露景尤不知足,“這麼大一個秘密,只是放過我,如何劃算?”
任景冷笑了聲,沒有說話。
高露景幽幽道,“你說我去託梅玩玩怎麼樣,聽說那裡風景很不錯?”
這一次,任景的聲音宛如冰霜,“你可以去試試,你們高家……可不只有你和你叔叔。”
說完這句,她便兀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彷彿篤定了她不敢。
但實際,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內心並不如表面那般有恃無恐。
身體無力地下滑,任由浴缸裡的水淹過自己的五官。
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但這都不如那天秘密被捅破時,心髒驟停來的更加令人瀕死。
這些天裡,她總忍不住想,畢諾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樣。
她會轉身離開,然後牽起另一個人的手嗎?
會像吻她那樣,吻別人嗎?
只要這樣一想,任景就覺得心如刀割。
她受不了。
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不是她死了,就是徹底的瘋了!
她不能讓她知道這個秘密。
而保住秘密的唯一方式,不是忍讓,不是交易,而是……
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窒息帶來的瀕死感壓過了心中的痛意,甚至隱約帶來了一些折磨自己的快感。
直到屬於畢諾的鈴聲響起。
任景從水裡浮了出來,點了接通,投影打在空中。
畢諾看到她時,眉梢微挑,語氣有些微妙,“你在做什麼?”
任景仰頭,從天花板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她赤身躺在浴缸裡,臉頰因為缺氧而泛起紅暈,胸口還在不停起伏喘息著。
確實令人誤會。
任景偏頭,看向畢諾。
只有這時候,她才會不吝於顯露出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她喜歡她的身體。
任景輕輕一笑,從水裡坐起來,毫不在意地,讓自己的曲線浮出水面,暴露在她的面前。
“我在想你~”
她握住自己,低頭,舌尖輕輕從肌膚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