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在插標賣首時,何其有幸地遇到了女郎。
旁邊侍衛提醒道,“女郎該回洛陽了。”
女郎點了點頭,就在轉身要走之際,容方突然跪了下來。
畢諾頓住腳步看她。
“請女郎準我留在此處,替您將此人帶回洛陽!”
女郎並沒生氣,只淡淡問,“為何?”
容方抬頭,看向畢諾。
好像回到了當初,主僕剛入洛陽的那個夜晚。
她喃喃道,“容方只是覺得……他若是有幸也能遇到女郎,人生大概也就從此不同了吧……”
自己淋過雨,便也想給別人撐傘嗎。
畢諾嘆了一聲,“你的請求,我又怎會不應呢。”
兩人說是主僕,但實際卻和師徒也差不多。
“不過,只十日。十日後,不論結果,返回洛陽。”
容方清秀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是。”
而躺在牆上的男子,臉上原本的嘲笑慢慢變成了沉默。
重陽日前一天。
司徒景本是心情很好的,連帶著早膳時,都多用了塊桃酥。
可直到太陽落山,天空出現暮色,也遲遲沒等到從宮外送來的訊息。
偌大的宮殿裡,擺放著今日剛換上的時令花卉玉壺春。
在通明的燭火照耀下。
玉壺春的花瓣如玉色,邊緣少許玫紅,像是美人害羞的臉頰。
但現在這樣一株殊麗又昂貴的花朵,輕輕就被公主給剪落了。
若沒人觀賞,它開著又有什麼意思。
惠姑察覺到她情緒不好,從旁邊勸慰道,“主傅必不會失信與您。”
“不失信?”司徒景聲音淡淡,彷彿只是單純好奇,“她要如何不失信?城門都落鑰了。”
這倒讓惠姑一時語塞。
片刻後她道,“公主,要不還是早些休息?說不定……主傅明日就回來了。”
司徒景放下剪刀,看著一地的碎花。
明日?
便來明日回來,也是來不及去白馬山了。
何況……
若是她明日也沒回來呢。
司徒景躺在床上,閉上眼時心中還在想,下次……下次再不讓她離開洛陽了!
這樣的心態持續到第二日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