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紅薯理論研討
梧桐枝頭的冰淩折射出七點晨光時，黎寂榆正用吸管戳著醫務室的退燒藥包裝。商遲意病號服領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醫用腕錶在床頭櫃發出規律嗡鳴，表面蛛網裂痕記錄著昨夜琴房的荒唐。
<101nove.。”護士撕□□溫貼的聲音驚飛窗外麻雀，”這位同學是家屬？幫忙擦下汗。”
黎寂榆的虎牙陷進吸管口。棉簽蘸著酒精擦過商遲意滾燙的耳後，指尖突然觸到那顆淺褐小痣——七歲盛夏的星空下，他踮腳將創可貼按在這裡：”小帆哥的星星被我偷走啦！”
”體溫計...夾好。”沙啞的聲線驚碎回憶。商遲意燒紅的眼尾微挑，病號服袖口滑落的手腕纏著黎寂榆的銀鏈，像中世紀的手銬。
烤紅薯的焦香漫進病房時，商遲意正在病歷本上畫詭異的五線譜。黎寂榆扒開錫紙的動作帶著報複的快感，蜜糖汁液故意滴在對方手背：”醫學生手冊沒教怎麼用退燒貼折千紙鶴？”
商遲意擦拭手背的棉簽突然轉向，沾著酒精按上黎寂榆頸側。冰涼的觸感激得他後仰，露出衛衣領口下的月牙傷痕：”你...趁病行兇？”
”野貓抓傷需要消毒。”商遲意翻開《區域性解剖學》，某頁夾著的糖紙千紙鶴正對著那道疤，”特別是...”他指尖劃過泛紅的面板，”偷吃病號餐的野貓。”
黎寂榆的耳尖在晨曦中燒成瑪瑙色。他扯開對方病號服領口，虎牙抵著鎖骨威脅：”信不信我把你心跳過速的記錄貼去醫學院公告欄？”
醫用腕錶突然發出警報。商遲意握住他手腕的掌心滾燙，燒灼感順著銀鏈竄上心尖：”你的前庭蝸神經...”
”又要說我平衡感差？”黎寂榆的膝蓋陷進病床，紅薯甜香噴在對方顫動的睫毛上，”那學長怎麼接不住...”
查房護士的推門聲截斷尾音。晨光將兩人定格成荒誕畫面：鋼琴家的銀發垂在醫學生敞開的領口，指尖的紅薯瓤在雪白床單上抹出心形痕跡。
初雪落在梧桐苑路燈下時，黎寂榆正踩著商遲意的棉拖偷翻醫學筆記。207室飄著雪松香薰，解剖圖譜在暖光燈下暈成曖昧的灰，他忽然被某頁夾著的泛黃紙片刺痛眼睛——七歲那年自己用蠟筆畫在退燒貼上的小鋼琴。
”這是犯罪證據。”他晃著紙片窩進懶人沙發，”原來商同學有收集童年玩伴塗鴉的癖好？”
商遲意擦拭眼鏡的動作微滯。供暖管道的轟鳴聲裡，黎寂榆的赤足蹭過對方家居褲腳：”病歷本第23頁，為什麼把心電圖改成高音譜號？”
溫熱的馬克杯突然貼上臉頰。黎寂榆就著商遲意的手喝下熱可可，奶沫沾在對方虎口：”怕我揭發你學術造假？”
”安靜。”解剖圖冊拍在他膝頭，商遲意的指尖劃過他腳踝月牙疤，”我在確認...”
”確認什麼？”
”十年前埋的音樂盒，”鏡片後的眸光深如寒潭，”有沒有生鏽。”
淩晨三點的暖氣管道爆裂時，黎寂榆正蜷在商遲意的羽絨被裡偷聞白大褂。醫用腕錶的裂痕突然滲出藍光，在牆面投影出跳動的五線譜——那是昨夜琴房失控的心跳頻率。
”解釋一下？”他舉著腕錶逼近浴室門縫，”商同學的心律監測儀...”
蒸騰水汽中伸出的手臂將他拽進潮濕。黎寂榆的衛衣下擺捲到胸肋，商遲意未擦幹的水珠順著腹肌滑進他腰窩：”這是醫患保密協議範疇。”
花灑突然迸發的冷水澆透兩人。黎寂榆在驚叫中咬住對方肩膀，血腥味混著雪松香在舌尖炸開：”你屬狗的嗎？”
”汪。”他在商遲意驟縮的瞳孔裡笑出淚花，”專咬亂改心電圖的庸醫。”
